“林小姐,你说的那些东西在哪里?”张警官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不可能……不可能的……”我喃喃自语,冲到她的储物间。 那个我亲手还给她的巨大纸箱,就放在角落里。 我冲过去,粗暴地撕开胶带。 里面……确实是几十瓶通厕灵。 但是,那双带血的手套,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张购物小票和一封打印的信。
张警官拿起那封信,读了起来:“亲爱的苏晴,恭喜乔迁新居。知道你爱干净,特地买了些强力清洁剂给你,希望你喜欢。老房子的管道可能有些旧了,定期清理一下比较好。爱你的,妈妈。” 他又拿起购物小票,上面的日期是昨天,购买地点是市中心的一家大型超市。 一切都显得那么合情合理。 一个关心女儿的母亲,送来乔迁礼物。
“至于血手套……”苏晴卷起自己白色连衣裙的袖子,露出纤细的手臂,上面有一道半寸长的、已经结痂的伤口。 她无奈地笑了笑,“前几天开箱子不小心划的,流了点血,手套就扔了。没想到会让林小姐产生这么大的误会。” 她看向我,眼神里充满了无辜和包容,“林小姐,你是不是最近工作压力太大了?”
所有证据都指向我——一个因为职业而精神紧张、胡思乱想的疯子。 警察看我的眼神也从警惕变成了同情和怀疑。 “林小姐,可能是个误会。”张警官拍了拍我的肩膀,“至于你家浴室的红色液体,我们会让物业检查一下管道,可能是老旧管道生锈了。” 他们把我送回1402,例行公事地检查了一遍,自然什么也没发现。 浴室地漏里的红色液体已经消失了,只留下一圈淡淡的锈迹。
警察走了。 走廊里又恢复了死寂。 我关上门,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瘫倒在地。 是我错了吗? 难道真的是我精神出了问题?我把一个母亲的礼物,臆想成了一套杀人工具?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试图理清混乱的思绪。 就在这时,我的目光凝固了。 在我的右手手背上,靠近虎口的位置,有一道细微的、几乎快要愈合的划痕。 一道我根本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留下的伤口。 那伤口的位置和形状……和刚才苏晴手臂上的那道,几乎一模一样……
3 不存在的时间
手背上那道陌生的划痕,像一根毒针,扎进了我混乱的思维里。 我没有划伤过自己。 我最近一次接触到可能造成这种伤口的东西,就是那把拆快递的美工刀。 可我明明戴着手套。 那这道伤口,到底是怎么来的?
我强撑着站起来,脑子里一团乱麻。 警察的结论,苏晴的解释,看似天衣无缝的证据链……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诉我,我是错的。 可我的直觉,我作为侧写师十几年训练出来的直觉,却在疯狂地尖叫:不对劲,这里面有天大的问题! 一个正常的母亲,会给女儿寄几十瓶工业级强度的通厕灵作为乔迁礼物吗? 一个正常的女人,会对自己邻居的职业、生活习惯了如指掌吗? 她说:“我知道你在里面,你的呼吸声,我听得见。” 这根本不是一个普通邻居会说的话。
我需要证据。 不是那种可以被轻易伪造或解释的“证据”,而是客观的、无法撼动的铁证。 我的目光落在了被我扔在沙发上的手机上。 那条新闻推送。 我冲过去,抓起手机,点开了那条新闻的详细页面。 新闻内容触目惊心,警方公布了三名失踪者的信息,他们都是在近两个月内失踪的,彼此之间没有任何联系。唯一的共同点是,他们最后出现的地点,都在城市的老旧管网区域附近。 我的目光死死地锁定在新闻发布的时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