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空包装的东北大米（50kg/袋），一袋、两袋……二十袋！沉甸甸的米袋被粗暴地摞上车，发出闷响。整箱军用压缩饼干、成捆的意大利面、十公斤装的高筋面粉、大袋的盐和白糖……这些最朴实的主食构成了生存的基石。
蛋白质粉的大桶被她直接扫空货架。货架上所有的午餐肉罐头、红烧牛肉罐头、金枪鱼罐头，像被飓风卷过般消失。进口奶粉、大桶坚果、成箱的能量棒……高密度营养是持久战的弹药。
复合维生素片、多种维生素软糖、脱水蔬菜干、什锦水果罐头……维生素是抵抗未知侵袭的脆弱防线。
“小姐，您……您这是？”一个穿着红马甲的理货员小哥看着几乎被淹没的平板车，目瞪口呆。
“公司年会采购。”林茉眼皮都没抬，声音平板无波，手上动作不停，又将几大桶5加仑的桶装水滚上车。水，生命之源。她直接找到超市经理，用现金预付了100桶桶装水的钱，并要求立刻租用超市的小型厢式货车送货。“地址晚点发你，额外付运费。”
药品区是另一片无声的战场。她穿梭于不同的药房，动作迅捷而精准。广谱抗生素（阿莫西林、头孢克肟）、止泻药（诺氟沙星）、止痛药（布洛芬）、抗过敏药（氯雷他定）……成盒成盒地扫入购物篮。外伤急救包、碘伏、酒精棉片、大卷纱布、绷带、止血带、缝合包……这些冰冷的器械是血肉的盾牌。最后，她的目光落在抗真菌药物区。伏立康唑、氟康唑……瓶子上印着复杂的化学分子式。她毫不犹豫地清空了货架上所有库存。针对性的武器，哪怕只是微弱的希望。
超市收银台排起了长队。林茉那几辆堆成小山的平板车格外扎眼。
“哟，这不是我们林大总监嘛？”一个尖细刻薄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林茉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行政部的王莉莉，公司里有名的长舌妇，曾因报销单据被林茉严格打回而怀恨在心。“这么大阵仗，公司要破产了？还是您要改行做慈善批发商啊？”王莉莉捂嘴轻笑，眼神里满是幸灾乐祸的打量。
旁边几个排队的人也投来好奇或嫌恶的目光。林茉这疯狂扫货的行为，确实像个疯子。
林茉缓缓转过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却像结冰的湖面，深不见底，带着一股慑人的寒意。她甚至懒得开口，只是冷冷地扫了王莉莉一眼。那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辩解，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漠然，仿佛在看一个即将被扫入历史尘埃的跳梁小丑。
王莉莉被她看得心里莫名一怵，那讥讽的笑容僵在脸上，后面更难听的话竟生生卡在了喉咙里。周围的议论声也诡异地低了下去。林茉不再理会，径直对收银员说：“分开结账，现金。” 厚厚几沓钞票拍在柜台上，带着一种沉甸甸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走出超市，手机响起，是“黑哥”。郊区一个废弃的货运中转站，阴暗的角落里，一个穿着黑色夹克、面容精悍的男人递过来一个沉甸甸的帆布包。林茉快速拉开拉链，黄澄澄的金条和银锭在昏暗光线下闪烁着冰冷诱人的光泽。她点清数目，将另一个装满现金的包递过去。两人没有任何多余交流，像完成了一笔最普通的交易，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