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
像淬了毒的针。
密密麻麻扎过来。
羞辱感瞬间淹没了我。
脸涨得通红。
血液冲上头顶。
又在周承宇冰冷的注视下，迅速冷却。
我攥紧了拳头。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用那点尖锐的疼痛提醒自己保持清醒。
不能乱。
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走。
“周总。”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忽略秦月瑶，只盯着周承宇。“我们签过合同。劳动合同。白纸黑字。甲方：寰宇文化传播有限公司。乙方：沈微。岗位：总裁私人助理。期限：三年。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合同期满或甲方提前解除合同，需按《劳动法》规定支付经济补偿金。”
我的声音越来越稳。
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冷静。
“我的工作内容，是周总你亲自安排、亲自监督的。是否‘正经’，不由秦小姐定义，由法律定义。至于服务终止…”
我顿了顿。
目光扫过秦月瑶瞬间变得难看的脸色。
最后定格在周承宇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上。
“合同主体是寰宇公司和我沈微。不是我和秦小姐。所以，终止合同的补偿，自然该由寰宇公司支付。周总您作为公司实际控制人，不会不懂这个最基本的法律常识吧？”
“还是说，”我微微提高了音量，带着一丝孤注一掷的挑衅，“周总您付给我的那些‘服务费’，走的不是公司账？而是您的私人小金库？那这税务问题…可就值得好好说道说道了。”
空气瞬间死寂。
秦月瑶张了张嘴。
似乎想反驳。
但被周承宇一个冰冷的眼神制止了。
他脸上的那点漫不经心消失了。
身体微微前倾。
手肘撑在桌面上。
那双鹰隼般的眼睛，锐利地锁定我。
仿佛第一次真正地“看见”我。
不再是那个唯唯诺诺的影子。
而是一个拿着刀、试图割开他完美世界的反抗者。
“沈微，”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危险的压迫感，“你在威胁我？”
压力像实质的海水。
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
几乎让我站立不稳。
我强撑着。
后背的冷汗已经浸透了薄薄的连衣裙。
但我不能退。
退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那笔钱，是我最后的尊严和生路。
“不敢。”我迎着他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我只是在陈述事实。索要我应得的劳动报酬。周总家大业大，何必为了这点小钱，给自己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麻烦？”周承宇轻轻重复了一遍。
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再次扬起。
像是在欣赏困兽最后的挣扎。
“你觉得，你能给我制造什么麻烦？凭你那几张可能连社保基数都对不上的私人转账记录？还是凭你那张…模仿得再像，终究也只是赝品的脸？”
他身体向后靠去。
姿态重新变得放松。
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笃定。
“沈微，认清现实。你的合同，当初签的时候，就有‘特殊条款’。法务部不是吃干饭的。至于钱…”
他拿起桌上的纯金钢笔。
在指尖随意地转着。
折射出冰冷的光。
“我给你，是施舍。不给你，你也只能受着。去告？试试看。看看哪家劳动仲裁，敢接寰宇的案子？看看哪个律师，敢为了你得罪我周承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