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青城山雨
青城山的雨总带着草木清气。苏云珞收剑时，剑穗上的琉璃珠撞在青石上，叮咚声惊起檐下躲雨的燕。她仰头看师父赵玉真留在匾额上的字 ——“流云观”，笔锋飘逸如鹤，倒像极了师父本人。
“小师妹，山下有人求见。” 师兄捧着个湿透的帖子跑来，油纸封面印着朵银莲，“说是…… 来自雪月城。”
苏云珞的指尖在剑鞘上顿了顿。雪月城这三个字，总让她想起三年前那个惊鸿一瞥的白衣公子。那时她随师父下山赴宴，见他倚在酒肆栏杆上，狐裘扫过青石板，眼底盛着比月色还冷的光。
“让他进来。” 她解下腰间的玉佩，那是块暖玉，刻着流云纹，是师父临终前塞给她的，“就说我在三清殿等。”
来人比记忆中清瘦些，却依旧是那身月白长衫。萧瑟站在殿门处，雨丝打湿他的发梢，倒让那双总是疏离的眼，添了几分人气。“苏姑娘别来无恙。”
“萧公子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 苏云珞拂过供桌前的香灰，指尖沾着点残温，“青城山不招待闲人。”
萧瑟轻笑一声，从袖中取出个锦盒：“奉司空长风前辈之命，送样东西给你。” 盒中是支玉簪，簪头雕着朵未开的莲，与她剑穗上的琉璃珠竟有些相似，“这是赵玉真前辈当年托雪月城保管的。”
苏云珞的呼吸一滞。她认得这簪子，是师娘李寒衣的遗物。当年师父将它交给雪月城，说等找到能托付的人再取出。“你什么意思。”
“近日听闻暗河异动，似要对青城山不利。” 萧瑟的指尖敲了敲锦盒，“司空前辈说，这簪子里藏着破暗河阵法的图谱。” 他忽然凑近，雨声模糊了两人的距离，“而且，我需要你的帮忙。”
雨越下越大，三清殿的铜炉里，檀香混着湿气漫开来。苏云珞看着他眼底的认真，忽然想起师父临终前的话：“若遇白衣客，可付一片心。” 她握紧那支玉簪，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好。”
第二章 月下同行
下山的路比想象中难走。苏云珞仗着轻功好，提着裙摆走在前面，琉璃剑穗在月光下闪着碎光。萧瑟跟在后面，偶尔提醒她哪里有碎石，声音被山风卷着，竟有种奇异的温柔。
“你好像对青城山很熟。” 苏云珞忽然停在石阶上，回头时发梢扫过他的衣袖，“以前来过？”
“三年前随师父来过一次。” 萧瑟的目光落在远处的云海，“那时你在练剑，白衣胜雪，倒像画里走出来的。”
苏云珞的耳尖微微发烫。她确实记得那天，练的是师父新教的 “流云九式”，收剑时瞥见个白衣公子站在观门口，手里把玩着枚玉佩，眼神像淬了冰。“我还以为你眼里只有酒。”
“还有你。” 萧瑟说得坦然，伸手替她拂去发间的草屑，指尖的温度让她心头一颤，“那天你剑穗上的琉璃珠，在阳光下像极了雪月城的星辰。”
山腰间忽然传来暗器破空声。苏云珞的长剑瞬间出鞘，剑光在月光下织成密网，将袭来的毒针尽数击落。暗处跳出几个黑衣人，面罩上的银蛇标记在夜色里格外狰狞。
“暗河的人来得真快。” 萧瑟的裂冰剑不知何时已握在手中，剑气带着北境的寒意，“看来他们很在意这簪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