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室一下子安静下来,室友看我的眼神都有些异样,但谁都没有说话。
胃又开始隐隐作痛,这次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难受。
我和弟弟相差三岁他出生时因为脐带绕颈缺氧,住了半个月保温箱。
从那以后,“一切以弟弟为主”就成了家里的最高指令。
我从记事起就知道,冰箱里的牛奶永远是弟弟的专属,好东西要弟弟吃剩的才能给我吃。
冬天的新棉袄永远先给弟弟做,布料不够了,我就穿去年的旧衣服。
袖口磨破了边,妈妈就缝朵小花遮一遮,说“缝缝补补又三年”。
上小学时,弟弟总爱抢我的作业本撕着玩,我哭着告诉妈妈,她却说:“谁让你不看好自己的东西”。
有次弟弟把我的奖状烧了,我气不过推了他一把,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妈妈不问青红皂白就抄起鸡毛掸子抽我后背。
“你弟身体不好,你当姐姐的不知道让着?要是气坏了他,我扒了你的皮!”
那天晚上我背疼的只能趴着睡,不争气的流了一夜泪。
后来我上了高中,住校两周回一次家,每次都能看见妈妈给弟弟炖排骨汤,汤里飘着厚厚的油花。
我咽了口唾沫,伸手想夹一块肉。
我妈拿筷子打我手,愁眉道:“女孩子吃那么多肉干什么?容易胖,弟弟正在长身体,得补补。”
可她明明知道,我因为长期营养不良,体重只有70斤,已经贫血到站久了就头晕。
我高考那年,弟弟随口说了句他同学说西藏很好玩,我妈就立马给他报了个团,说“别人有的我家皓皓也要有”。
我想买本两百块的冲刺习题集,她却翻来覆去地看定价:“学校发的题还不够做?别乱花钱买那些没用的,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将来还不是要嫁人。”
如今我弟拿着两千块的游戏机,被捧在手心,我却因为五十块团建钱,成了“不懂事的赔钱货”。
胃里的绞痛越来越厉害,我蜷在椅子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原来不是家里没钱,只是我的委屈和需求,从来都不值钱。
无论我多么懂事,她偏爱的只有弟弟。
我擦干了眼泪,心里暗暗发誓。
既然我妈不爱我,那我以后也不爱她了。
胃里的绞痛还在蔓延,我蜷在椅子上连呼吸都带着疼。
寝室长轻手轻脚递来暖水袋,“要不还是去校医院看看吧?你这胃痉挛犯得太频繁了。”
我摇摇头,没钱的人是不敢去看病的。
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林路辰发来的消息。
“学妹,明天有空吗?我想请你吃个饭,感谢你捡到了我的饭卡。”
林路辰是大我一届的学长,家里开了家自媒体公司的,他一双鞋的价钱比我一年的生活费还要多。
自从迎新晚会后,他就总找机会跟我说话,主动帮我搬书,还给我带过奶茶,可我每次都冷淡的拒绝。
我不是傻子,知道他对我有意思,但我觉得我们压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妈告诫过我:“女孩子家必须老实,被男人缠上就是败坏门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