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士兵端着枪,后背死死靠着一棵被染红的树,声音因恐惧而颤抖。
“好啊。”
“我来回应你。”
无数道完全相同的女声从四面八方同时传来。
伴随着女声出现的,是密密麻麻,数不清的“夜神樱”。
有的从血色的雾气中缓缓浮现,有的从扭曲的树干后走出,甚至还有从地面下爬出来的。
每一个,都与本体一模一样。
她们苍白的面容上挂着如出一辙的诡异笑容,那双血色的瞳孔带着戏谑的目光,静静地注视着他。
“别...别过来。”
“再过来我就开枪了!”
恐惧彻底压垮了理智,士兵颤抖的双手举起枪,对着离他最近的一个“夜神樱”疯狂扣动了扳机。
然而,子弹径直穿过了那个“夜神樱”的身体,没有溅起一丝血花。
那个“夜神樱”只是像水波一样晃动了一下,脸上的笑容反而更加浓郁,更加残忍。
士兵的动作僵住了。
冷汗浸透了他的作战服。
幻觉?
不,不是幻觉!
那个被子弹穿过的“夜神樱”已经鬼魅般地来到他的面前,将冰冷的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想挣扎,想反抗,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如同被灌注了水泥,动弹不得。
“夜神樱”的手轻轻一捏,他的肩胛骨被瞬间捏碎。
剧痛还未传遍全身,另一个“夜神樱”已经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背后。
她以优雅的姿态,死死掐住他的脖子,让他发不出任何惨叫。
他被拖拽着,惊恐地看着四周。
更多的 “夜神樱” 已经围绕在他身边,像一群准备分食猎物的饿狼。
他的身体很快就被数个 “夜神樱” 撕扯。
有的抓住他的胳膊,有的抓住他的腿,甚至连他的舌头和二弟都不放过。
然后,在年轻士兵那因为极致恐惧而放大的瞳孔中,“夜神樱”们向着不同的方向,开始一点点的拉扯。
她们享受着他肌肉撕裂的声音,享受着他骨骼错位的哀鸣。
直到将抓住的部位,硬生生地,从他身体上活活扯下来。
“啊啊啊啊——!”
当他以为自己终于可以结束痛苦死去时,却猛地睁开眼睛。
他发现自己完好无损地站在原地,身边是熟悉的队友。
正当他大口喘着粗气,以为只是做了个无比真实的噩梦,熟悉又让他绝望的女声从前方幽幽传来。
“现在……轮到我了。”
恐怖的死亡轮回再次开始。
在血之领域中,连死亡都是一种遥不可及的奢望。
同样的场景,在血之领域的每一个角落,在每一个士兵身上,同时上演。
这些精锐的士兵,此刻都被血之领域拖入了为他们量身定做的单人幻境。
幻境内的无数分身,用着最残忍,最能击垮人精神的方式,一遍又一遍地折磨着他们的灵魂。
而在现实中,这些士兵只是完好无损地躺在地上。
他们脸色铁青,身体不停地抽搐着。
...
八百米外,外围高楼上的狙击小组也未能幸免。
狙击手“鹰眼”正收拾着工作,告诉观察员“山猫”,说这次任务结束后会有一段长假。
一阵血色的涟漪掠过他所在的区域,第六感让他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山猫’,情况不对,我们……”
“鹰眼”的话没能说完,视野便开始扭曲变形。
当视野再次清晰时,他发现周边原本的公园密林、东京建筑统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散发着铁锈与血腥味的圆形角斗场。
他正处在这个角斗场的中央。
头顶的天空,是压抑的暗红色。
“这……这是哪里?!”
“鹰眼”惊骇地发现,自己手中的重型狙击枪和其他装备,不知何时消失了。
一旁的“山猫”也一样,身上的装备不翼而飞,只穿着贴身衣物,警惕的看着四周。
“‘鹰眼’,老K,大伙都来了?!”
“这是什么情况,目标不是已经被捕获了吗?”
“鹰眼”扫视一圈发现,狙击小组的所有成员都在,心中的不安更加强烈。
“欢迎来到我的世界。”
夜神樱清冷中带着一丝沙哑的声音,忽然从四面八方响起,在空旷的角斗场中回荡。
狙击小组的人惊恐地朝四周望去,只见角斗场周围三百六十度突然升起了十几米高的观众台。
观众台上密密麻麻地站满了夜神樱的血色分身。
每一个分身手中,都具现出一把造型狰狞的血色狙击枪,阴森森的枪口和分身笑盈盈的脸同时对准他们。
夜神樱的本体悠闲地坐在王座般的石椅上,笑眯眯的看着他们。
“我们来玩一场游戏。”
“游戏规则很简单。”
“你们是猎物,我是猎人。”
“倒计时结束后,狩猎开始。”
“被‘子弹’打中,会有点疼但不会死。”
“最后一个坚持下来的,我就放他走噢~”
她的话语带着孩童般的天真,却让整个狙击小组感受到了深入骨髓的寒意。
一个巨大的血色数字,在角斗场上空浮现。
“十。”
“九。”
“跑!快跑!”
“鹰眼”最先反应过来,声嘶力竭地大吼着开始往高台下方跑去, “山猫” 紧随其后。
其他人反应过来后连忙跟上。
他们都是狙击手,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在如此空旷的地形下面对上百个占据高点的 “狙击手”,意味着什么 。
那是屠杀。
“八。”
“一。”
“游戏,开始。”
倒计时突然从八跳到一,随着夜神樱本体发出的一声轻笑,密集的枪声响彻整个角斗场。
“砰!砰!砰!”
分身当然没什么射击技巧,但此刻的夜神樱主打的就是量大管饱。
凄厉的惨叫声从下方传来。
一名狙击手的膝盖被打中,撕心裂肺的剧痛让他瞬间跪倒在地。
他低头看去,腿上完好无损,可那仿佛被子弹贯穿的痛楚,让他浑身不停的抽搐。
奔跑的士兵们身上不断爆开无形的痛苦之花。
每一发子弹,即便 “击中” 脑袋也不会致命,但那种被打中的真实痛感,体验一次就能让人彻底疯狂,更加拼命的逃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