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苏怡带着怒色,指着地上的丫鬟大骂:“贱婢,竟敢做出这般无规矩之事!”

丫鬟怕得直抖着肩膀,不是因为苏怡的话,而是因为面前的苏意。

纵使苏意以前愚钝,那时也只敢背后讥讽两句,哪有人敢踩她头上,这全因侯爷和夫人的宠爱,让她们不敢有半分越矩,更何况现在!

如果不是大小姐吩咐给她们上百个胆也不敢抢二小姐膳食,现在却让她们背锅。

即使无法忍受苏怡的虐骂,但总比被发卖好!

想着,丫鬟越叩越重,喊着饶命。

“来人,把这贱婢拖下去杖毙!”苏怡生怕丫鬟把自己抖出来,急忙道。

两名护院向前架着丫鬟起身,丫鬟面露惨色。

“且慢,如今这事,不只是一个丫鬟的问题,看来姐姐院中的人都有问题。”苏意淡然看向苏怡。

苏怡尴尬一笑:“呵呵,我院中能有什么问题,回头管教管教就行。”

身后一群人浑身一抖,她们清楚苏怡话中的意思,这次怕是不躺上几天都不行了。

苏意不以为然摇头,一副慎重的样子:“不行,姐姐是侯府嫡大小姐,若是院中之人管不好自己,说出去怕是有损姐姐声誉,日后如何嫁到高门,当好当家主母?”

闻言,苏怡眼中复杂。

“意儿说得没错,不可袒护她们了!”一道洪亮的嗓音响起。

侯爷和夫人携手进入院中。

“父亲,母亲。”苏意苏怡福身齐声道。

“我倒有个想法,姐姐院中的人都换下来,再仔细挑选一些聪明的,父亲母亲觉得如何?”苏意一脸乖巧。

侯爷点头,望向夫人。

“我觉得妥,这事意儿去办吧。”夫人轻言细语。

侯爷给了个给力的眼神给自己夫人,昨晚他们细谈过,感觉第一次这么看不懂苏怡。

流石的事故,他们都没能第一时间收到消息,但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消息比他们还灵通。

这说明什么?他们二人不敢细想。

“多谢父亲母亲关心。”事到如今苏怡清楚言多必失。

“西厢的人日后便劳烦许嬷嬷管教规矩,教好了再去伺候主子,期间不从者,都拿去发卖!”苏意语气云淡风轻,但众人都感觉到威严,潜移默化中改变了对这二小姐的看法。

“是,谢二小姐饶命!”齐齐跪下。

苏意挑眉:咳,原来被人崇拜是这样的感觉,不错不错!

“这几日姐姐只能丰衣足食忍上一阵了,我会尽快挑一些机灵的给你。”

看着含笑的少女,苏怡觉得自己快气急攻心了,皮笑肉不笑地说:“妹妹也可以从你院中挑几人给我啊,等有合适的来再还回来便是!”

苏意皱眉,一脸为难:“姐姐有所不知,我院中的人粗心,怕是扰了姐姐。”

一声清脆的声音从室内传出,不用一会,又有水缸破裂的声音从小花园传出。

说迟不迟,说早不早,刚刚好。

苏意低头隐去笑意。

苏怡一脸嫌弃,只听夫人叹声:“那只能委屈怡儿几日了,意儿,选几个人……”

“不用了母亲,我觉得我可以的。”苏怡连忙开口,心想要是院中多了这些人,怕是连睡的地方都没了,这种人,只配伺候苏意!

说完,苏怡福身离开了。

侯爷皱眉,一脸慈爱又犹豫,“意儿,你院中的人也换了吧,这粗手粗脚的弄伤你可怎么办?”

“对啊,意儿,明天我挑几个机灵的给你。”苏夫人温柔道。

苏意望着二老,或许是太久没感受到被人关心的感觉了,心中一软,鼻尖泛酸,嗔道:“父亲母亲莫要担心,女儿又不是细皮嫩肉的,粗心了点,回头说一下就是了。”

侯爷和夫人眨眼:自己心尖上的女儿,可不就是细皮嫩肉嘛。

不过女儿都这么说了,大不了回头让管家多走动留意罢了。

送走二老,苏意转身望着跪在院中的人,冷言道:“起来吧,以后好好做事,不要让我发现不妥当的动作!”

“有劳许嬷嬷了!”苏意十分恭敬。

“二小姐言重了,为主子解忧本是老奴该做的。”许嬷嬷微微低腰敛手。

一行人离开院子,苏意回到室内,怜儿立即倒了杯水,放在苏意手边。

苏意喝了口茶,轻手放下,抬眸一扫底下的两人,那就是刚刚砸杯和砸缸的两人。

“干的不错!箐儿。”箐儿懂事地各给了一两银子。

两人受宠若惊:还以为错手打碎了杯子/水缸会被罚,居然还有赏,嗯,再接再厉!

等他们回到下房,才知道今日发生的事,心中暗暗感到庆幸,下定决心以后要小心做事!这是后话。

府中与西厢下人走得近的人,多多少少都知道苏怡的暴虐,自然把苏意当成菩萨了。

更为感激苏意的就是西厢的下人,她们以为会一生如此,不成想还能见到光明。

大家都心知,只要苏怡一天是侯府嫡长女,有些事就只能打碎牙往嘴里吞,不该传到主子那的就不该有风声。

当然有些人自然听到了风声。

“待会去翠晩轩,用过午膳去一趟合心苑,跟父亲母亲报备一声。”苏意手杵着下巴,漫不经心把玩着水杯。

翠晩轩是京城家喻户晓的衣坊,许多名门每年都在这定衣裳,价格更不用说,是寻常百姓消费不起的。

到时,门前车水马龙,苏意等人只能在远处停下,步行过去。

掌柜见到苏意身穿绫罗绸缎,十分殷勤向前,“姑娘,可是有想要的?”

“都把新品拿来吧,找个阁室,我慢慢试。”箐儿闻言,拿出一锭银子送到掌柜面前。

掌柜眼里冒光,立刻收起银子,朝苏意笑道:“好嘞,小姐这边请。”

苏意让箐儿在隔间等着,自己进了阁室,关上门下了扊扅。

迅速脱下外衣,里衣是一身男衣,歇下玉簪,把头发束起。

在镜中打探一番,满意地打开窗户,望了一下楼下的小巷,确认无人,翻身一跳,安稳落地,整理好衣服,走到大道上,朝着筱静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