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想死的话,就闭嘴,离开。”我最后一次警告。

陆景景恼羞成怒,他感觉到自己此刻的狼狈,将所有怒气都发泄在我身上。他抬脚踹翻旁边放着银针、纱布和酒精的托盘,各种医用器具哗啦啦地散落一地。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教训我?”

陆景珩猛地抬脚,朝着红木药柜狠狠踹去。那药柜,是顾家传承百年的古物,上面刻满了符文,镇守医馆阴阳。

“砰!”

一声闷响,陆景珩发出痛呼,他踹药柜的脚踝,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涨成了猪肝色。药柜却纹丝不动,连个划痕都欠奉。

两个保镖本来就惊愕僵住,此刻看到这一幕,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废物!愣着干什么!车里有铁棍,给我砸成稀巴烂!”陆景珩嘶吼,声音因为疼痛和恐惧而扭曲。

一个保镖哆哆嗦嗦地跑出去,很快又带着两根粗壮的铁棍冲了进来。他抓起其中一根,闭着眼睛,胡乱地砸向布满裂纹的捣药石臼。

“哐——!”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火星四溅。铁棍竟从中间被折成了九十度,像被无形的力量生生掰弯!那古旧的石臼毫发无损,甚至连上面沾染的灰尘都没有抖落半分。

另一个保镖挥舞铁棍砸向针灸铜人,“哐!”铁棍反弹,擦着他脸颊飞过,带起一阵劲风,削掉他一缕头发,紧贴着墙壁,深深地嵌了进去。保镖吓得“扑通”一声扔掉铁棍,连滚带爬地凑到陆景珩身边,声音带着哭腔:“莫少……这地方太邪门了……不干净啊!今天七月半啊莫少!”

手下的溃败,彻底引爆了陆景珩最后的理智。他发狂地推开保镖,捡起地上仅剩一根还能用的铁棍,双眼赤红,布满血丝,死死锁定盖着白布的病床。他那张扭曲的脸,透着一种濒临崩溃的疯狂。

“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跟我玩把戏!”

他嘶吼着,抡起铁棍,像一头发狂的野兽,径直冲向病床。我一动不动,冷眼看着。因果报应,就在眼前。

就在铁棍即将触及白布的瞬间,一股无形但磅礴的力量,如同沉睡的巨兽苏醒,从病床上轰然爆发!

那是纯粹的怨,极致的恨,凝聚成无法触及却足以毁天灭地的力量。铁棍发出“嗡”的闷响,仿佛被无形的手扼住。

那股力量直接撞在陆景珩胸口。他整个人双脚离地,像一个破布娃娃般倒飞出去,“砰!”重重砸在对面墙上,发出令人牙酸的骨骼断裂声。墙皮簌簌落下,他像一滩烂泥般,缓缓滑落在地。

陆景珩喉咙发出“嗬嗬”的、非人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某种受伤的动物。他趴在地上,身体剧烈抽搐,口中涌出大团白沫。他的双眼向上翻去,只剩下骇人的眼白,脸上血色尽失,嘴唇乌紫。他右臂以诡异的角度扭曲,森白的断骨刺破昂贵的西装,血汩汩外冒,迅速将地面洇湿。

苏晴雪发出尖叫,顾不得任何形象,连滚带爬地后退,撞翻了垃圾桶。她疯了一般,头也不回地冲向医馆大门,拼命拉开,冲入漆黑的夜色,狼狈逃了出去。

两个保镖魂飞魄散,顾不上陆景珩的死活,只想尽快逃离这个鬼地方。他们连拖带拽地架起半昏迷的陆景珩,陆景珩的身体如同烂泥,几乎无法支撑。两人跌跌撞撞地冲出医馆,消失在夜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