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们都默契的不去问彼此为什么?为什么她成为了医生?为什么他学会了吸烟?因为他们知道成年人的世界里没有那么多为什么,有的只是时过境迁而已。

陈青山闻声掐灭烟头,转头看向余文文,月光隐去了他一半的侧脸,语气几乎轻不可闻“文文,你想我吗?可我好想你。”

右手紧握成拳包裹在左掌之下,余文文心里涩涩的抽痛了一下,原来有些伤口永远都不会痊愈结痂,深吸一气她诚恳的迎上他幽深的眸光,“曾经很想很想过,现在不了。”

陈青山的心沉了一沉,露出一个尴尬却忧郁的笑容,转头看向大海,“他对你好吗?”

余文文轻笑一声,躺在海滩上静静看着头顶那半弯残月,良久后,陈青山才淡淡地说了一句“下辈子,换我等你。”

大概是海风太绵长,他的尾音被拖得很长很长,连带着牵起余文文心底尘封已久的记忆。

“文文,你放心,我一定娶你为妻!”

余文文三十岁以前总听陈青山这样说,每次他这样说得时候余文文便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一路走来他们抗住了世俗生活的所有刁难,却输给了没有任何温度的苍凉时光。

陈青山初识余文文是在学校的一次演唱会上,余文文当时读大三,是隔壁学校赫赫有名的人物。

陈青山就读的艺术院校和余文文读书的学校虽然只有一墙之隔,但到底还是有着天壤之别的。

那次演唱会余文文作为特邀嘉宾,在学校的橱窗里巨幅海报宣传了有三个月之久。大一的陈青山很幸运被推为优秀贝斯手加入她们的乐团参与训练,余文文永远都记得陈青山第一眼见自己时那张得圆圆的嘴巴和一脸难以置信的滑稽表情。

当时他一点也不拘谨的围在自己身边上下打量,看着才到自己脖颈的余文文开口就是一句不正经,“文文,我们站一起就是最萌身高差”。拉了拉她披在腰间的长发,他低下头搭上她的肩膀“这丝滑的触感一定是用了飘柔。”被调戏的余文文红着脸低下了头,默不作声地走到话筒跟前开始调音。

全场顿时一阵哄笑,鼓手冲着陈青山竖起了拇指,“你小子可以啊!我看好你。”大家又是一阵哄笑,余文文走过去猛敲了一下鼓,“笑够了?笑够了就开始训练。”

那个晚上陈青山的目光始终没从她脸上移开过,她第一次在众人面前一次又一次的破音。

第三章

一场暴雨过后,余文文感冒了。她躺在校医院病床上左手打着吊针,右手刷着手机。

上午十点她收到鼓手安洁的一通简讯“我告诉那个小学弟你生病住院了,他就问了一句在哪,然后便不见踪影了。果然,人还是得从实践中去求真知。”

余文文发过去一个大白眼,心里竟升起了一股小失落。果然,什么事情都不能太过于习惯。

那种感觉就像每天都找你聊天的人突然不找你聊天了,你也会很失落,无关喜欢。

之前余文文去训练时总会不定期收到陈青山送她的小礼物,有时候是自己画得涂鸦,有时候是不知从哪里收集来的七彩花瓣,虽然不昂贵,但却很用心。所以,当知道他是这样一个浮于表面的人时才会失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