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想法让她脊背发凉,手下的力道也重了些。陆沉闷哼一声,抓住她的手腕:“苏医生是想公报私仇?”
他的掌心很热,烫得她像触电般缩回手。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她能闻到他身上雪松味里混着的淡淡烟草气,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三年前仓库里的第四个人,”苏晚避开他的目光,声音发紧,“是不是我妹妹?”
陆沉的手猛地收紧,眼神骤然变得狠戾:“我说过,不是。”
“那她的手链为什么会在那里?”她抬头撞进他的眼睛,“你刚才为什么要撕毁那张照片?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陆沉盯着她泛红的眼眶,忽然低笑出声,笑声里带着说不出的疲惫:“苏晚,有些事不知道,对你更好。”
“可我想知道!”她几乎是吼出来的,“那是我妹妹!我唯一的亲人!”
陆沉的笑声戛然而止,他松开手,靠回沙发里,闭上眼睛。灯光落在他脸上,那道从眼角延伸到鬓角的疤痕,在光影里显得格外清晰。
苏晚看着那道疤,忽然想起三年前的仓库。当时他满脸是血,她只能凭着感觉给他缝合,手指触到他皮肤时,他抖得像风中的落叶,却死死咬着牙没哼一声。
“这道疤……”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尖快要碰到疤痕时,又猛地缩了回来,“是因为我缝得不好吗?”
陆沉睁开眼,眼底的戾气散去些许,只剩下一片晦暗:“不是。是后来自己抠的。”
苏晚愣住。
“总觉得那上面沾着不该沾的东西。”他语气平淡,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抠掉一层皮,好像就能干净点。”
苏晚的心猛地一抽。他说的“不该沾的东西”,是血吗?还是……别的什么?
她低下头,重新拿起缝合针,动作轻柔了许多。“以后别再抠了。”她轻声说,“留疤很难看。”
陆沉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她的睫毛很长,垂下来时像两把小扇子,在眼睑下投出淡淡的阴影。灯光落在她专注的侧脸,竟让他想起很多年前,在医院走廊里见过的那束白玫瑰——干净,却带着刺。
缝合结束时,苏晚收拾着医疗垃圾,忽然听到陆沉说:“明天跟我去个地方。”
“哪里?”
“画廊。”他说,“你不是想知道照片上的男人是谁吗?去了就知道了。”
苏晚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惊喜:“真的?”
陆沉扯了扯嘴角,没承认也没否认:“但你得答应我,到了那里,不管看到什么,都别冲动。”
苏晚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好。”
第二天一早,陆沉就带着苏晚去了那家倒闭的画廊。画廊位于老城区的一条深巷里,门面上的招牌早已斑驳,玻璃门上积着厚厚的灰尘。
陆沉推开门,里面一股霉味扑面而来。画廊里空荡荡的,只剩下几面光秃秃的墙壁和满地的废纸。
“这里就是你地图上标记的地方?”苏晚环顾四周,“什么都没有啊。”
陆沉没说话,径直走到最里面的一面墙前,伸手在墙壁上摸索着什么。忽然,他用力一按,墙壁竟缓缓移开,露出后面一个黑漆漆的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