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村里最后一个阴阳绣娘,专给枉死鬼绣魂衣,平怨气。
村长王瘸子请我去迁包工头张铁山的坟,日子就定在阴气最重的七月半。
迁坟前夜,我正在给一套镇煞用的“七魄针”开光,我堂姐刘彩凤闯了进来。
“丫儿,这金针真好看,借姐戴两天,好让村官小赵看看我的手巧。”
我护住针线盒,声音压得很低:“姐,这针认主,沾了活人阳气,要出大事。”
她撇撇嘴,笑我穷讲究,趁我不备,一把抢走针线藏进了口袋。
第二天,坟一开,阴风怒号。
刘彩凤当着众人的面,惨叫一声,手腕上那串她自己编的手链瞬间炸开。
七根金针齐刷刷没入她的皮肉,手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黑、肿胀。
她不思悔改,反而指着我疯骂:“是你!是你用邪术害我!赔钱!”
她像疯狗一样扑倒我,把我包里给张铁山准备的买路纸钱撞翻一地。
她不管手上滴着黑血的剧痛,用那只已经烂掉的手,疯了一样地把那些纸钱往自己怀里搂。
鲜血和脓水,糊满了那些画着符咒的黄纸。
我冷冷地看着她。
“阴间的债,阳间的人,拿命也还不清。”
1 金针银线劫
我师父走的时候,把那套吃饭的家伙事儿全留给了我。
一个不起眼的木头针线盒,里面躺着七根用纯金打的“三魂针”,和三捆用尸茧抽的“七魄线”。
师父说,这两样东西,是阴阳绣娘的根本。
再凶的枉死鬼,只要魂衣被缝上,怨气就被锁住了,只能乖乖上路。
可这针线,也邪性得很,沾了活人阳气,就会反噬。
轻则破财招灾,重则性命不保。
村长王瘸子托人带话,说要重金请我去迁包工头张铁山的坟。
日子就定在七月半,鬼门开那天。
张铁山半年前在山上开石场,突然就失踪了,连个尸首都找不着。
村里人都说他贪了工程款,跟野女人跑了。
可我总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
迁坟前一天晚上,我点了三炷香,把那套金针银线供在堂屋正中,准备祭炼开光。
屋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一股廉价的茉莉花香水味钻了进来,是我堂姐刘彩凤。
她刚死了男人没俩月,就成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在村里晃悠。
尤其是在新来的大学生村官赵磊面前,那腰扭得跟水蛇似的。
“丫儿,忙着呢?”
她一进门,眼睛就黏在了我那套金针银线上。
灯光下,金针泛着幽光,银线流转着丝滑的色泽。
“哟,你这藏着好东西啊!这针线,比镇上金店里的还亮堂!”
她伸手就要去摸。
我一把按住针线盒,声音冷了下来。
“别碰。”
她愣了一下,随即撇撇嘴。
“瞧你那小气样,摸一下又不会坏。”
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姐,这不是首饰,是给死人绣脸用的。活人碰了,会倒血霉。”
刘彩凤听了,非但不怕,反而笑了。
笑得花枝乱颤,胸前那片雪白的肉也跟着抖。
“吓唬谁呢?我看你就是嫉妒我,嫉妒小赵天天夸我手巧,不像你,成天跟个锯嘴葫芦似的。”
她看我油盐不进,眼珠子一转,突然指着窗外喊:“哎呀,那不是赵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