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医院的走廊里,消毒水的味道浓得呛人。 手术室的灯亮着,像一只冷酷的眼睛,审判着所有等待者的耐心。 我坐在长椅上,双手紧紧地绞在一起。从现场回来后,我就一直守在这里,寸步未离。 政委老张陪了我一会儿,就被一个电话叫走了。临走前,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小林,别担心,晏廷那小子命硬着呢。当年在战场上,子弹离他心脏就差一公分,他都挺过来了。” 我知道他是在安慰我,可我的心还是像被悬在半空中,上不去也下不来。 走廊的另一头,白露也在。 她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身边围着她的父母,军区副参谋长夫妇。他们正和院长低声交谈着,不时地朝我这边瞥一眼,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在他们眼里,我大概就是个跳梁小丑。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 时间过得异常缓慢。 我盯着手术室的门,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错过任何动静。 终于,灯灭了。 门开了。 我猛地站起来,冲了过去。 医生摘下口罩,脸上带着疲惫:“手术很成功,腿保住了。但是病人失血过多,加上有轻微脑震荡,需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 我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原处。 腿保住了。 他还活着。 我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幸好旁边的护士扶住了我。 “谢谢……谢谢医生……”我的声音哽咽。 顾晏廷被推了出来,转入了高级病房。 我跟着进了病房,他还在昏迷中,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我坐在床边,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 白露和她的父母走了进来。 “林晚同志,”白副参谋长开口了,官气十足,“这里有我们照顾就行了,你可以回去了。” 这是要赶我走。 “我是他妻子,照顾他是我的责任。”我站起来,不卑不亢地回答。 “妻子?”白露的母亲,一个保养得宜的贵妇人,冷笑了一声,“一个协议妻子,算什么妻子?林晚,我劝你有点自知之明,拿着钱,赶紧滚蛋。别在这里碍眼。” 她们果然知道了。 而且,她们选择在这个时候发难,就是想趁着顾晏廷昏迷,把我彻底赶走。 “伯父伯母,”我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不管你们信不信,我和晏廷的婚姻,是受法律保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