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尔萨泽放下酒杯，杯底在木桌上磕出沉闷的声响。“帝国的手伸得真长。晨曦的辉光城老爷们，一边派冒险者清剿我们，一边又给拉尔夫这种走狗输送武器，真是讽刺。”他冷笑一声，“看来我们给晨曦商人制造的‘麻烦’还不够大，让他们还有余力管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织影者大人有新的指示吗？”艾莉丝低声问。
织影者是影纱会分管晨曦帝国势力范围内所有事务的三大话事人之一，灰岩公国理论上也属于其辐射范围，尽管这里太过贫瘠，得到的关注向来不多。
巴尔萨泽摇摇头，脸上那道疤在油灯下显得更加扭曲。“晨曦那边现在风声紧，织影者大人自顾不暇。钢铁联邦的军工间谍最近在金雀花王朝那边动作很大，牵扯了我们不少精力。灰岩…只能靠我们自己。”他看向艾莉丝，“‘布屑’们的情况怎么样？”
“愤怒，非常愤怒。”艾莉丝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老哈克家不是个例。‘铁拳’的人昨天还砸了‘瘸腿汤姆’的修鞋摊，抢走了他攒了几个月的铜板，就因为他交不出额外的‘摊位清洁费’。矿场那边，监工克扣的口粮更多了，还借口矿洞不稳，逼着工人下更危险的矿层。‘暗影医馆’最近收治的被鞭打、劳累过度的工人增加了三成。大家嘴上不敢说，但眼睛里的火快烧出来了。”
“火…”巴尔萨泽喃喃道，手指再次摩挲起刀痕。“火需要引导，否则只会烧死自己，或者烧掉整片棚户，最后便宜了那些高高在上看戏的。”
他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决断，“艾莉丝，通知我们所有的‘暗线’，把‘铁拳’最近的暴行，尤其是他们拿了晨曦武器耀武扬威、欺压自己人的事，添油加醋地散出去。要让每一个‘布屑’都知道，贵族老爷们和他们的狗腿子，根本没把我们当人看！他们宁愿把武器用来对付饿肚子的同胞，也不愿意少喝一瓶酒！”
“明白！”艾莉丝眼中也燃起斗志，“煽风点火，这个我们在行。”
“还有，”巴尔萨泽补充道，“告诉‘吱吱’他们那些机灵的小鬼，给我盯死‘铁拳’那几个新得了好装备的头目，特别是那个叫‘屠夫’博格的蠢货。他最喜欢炫耀他那把能冒火花的附魔匕首。我要知道他每天晚上去哪儿喝酒，去哪儿找女人，走哪条路回家！”
“您是想…”艾莉丝会意。
“教母的教诲：‘帝国吸髓敲骨，吾辈缝补血肉’。但有时候，缝补之前，得先把烂掉的腐肉剜掉！”巴尔萨泽的声音冰冷刺骨，“拉尔夫爵士我们暂时动不了，但他最凶的那条狗，该放放血了。让‘沉渣区’的‘布屑’们看看，影纱会的‘针’，不仅能缝补，也能刺穿敌人的喉咙！”
第二章：暗巷中的寒光
三天后，深夜。
灰岩堡上城区边缘，一条弥漫着劣质脂粉和呕吐物酸臭的狭窄后巷。
这里是“铁拳”帮小头目“屠夫”博格寻欢作乐后的必经之路。
他刚刚从一个廉价妓院出来，喝得醉醺醺，腰上别着那把晨曦帝国出品的、镶嵌着一小块劣质火焰水晶的附魔匕首，在昏暗的魔石路灯下偶尔闪过一丝不稳定的红光。
他哼着下流小调，脚步虚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