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管—陈娟:「OK。」
其实我很会看人眼色、也很会撒娇,因此我和宿管阿姨的关系一直很好,只是她们都不知道,也看不起阿姨。
我看着上方的航班信息,两个小时后起飞,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要值机。
我抓紧时间打了个电话回家。
接视频的是我爸。
苍老的脸,干瘪的皱纹,浑浊的眼,脸上不停往下滴着汗,背景里是轰鸣的挖掘机的声音。
我急了,「爸!说还别再去工地的呢?你年纪大了,干不动就休息休息,我又不是养不起你们!」
老爸浑厚的声音隔着手机传来,那里信号似乎不大好,他需要说话很大声才行。
「闺女!别担心爸,有爸在,这个家就不要你扛!爸哪里老了?还干得动!一天扛钢筋能扛一百块!」
说话时,爸的嘴里还不停进着灰尘,旁边似乎有个人在催促我爸挂掉通话去干活。
「爸,我会定时往家里打钱,你别再去工地了!我这次打给你是因为我要去S市……」
话还没说完,爸就挂掉了。
「闺女,爸忙!赚钱!」
我心疼不已,更是担心我爸的身体。
这样想着立马把银行卡里剩下的钱打给老爸,又备注了说明:不要再去打工!在家好好养身体就行,求你了爸。
我爸妈身体一直不好,这些年来,就靠家纺里做活维持生计,后来生了大病,还是蒋文的爷爷出资资助了我家。
老人家一辈子行善积德,即使自己病入膏肓了,也要挤出余钱捐给别人。
为着这个,我一直记着老人家的大恩,也想尽办法报恩,但我能力有限,最终老人家还是在病魔的驱使下离开人世。
那时蒋文还是十六岁的骄傲少年,面对爷爷的离世一下子哭得天崩地裂,那张俊朗帅气的脸也变得像只淋了雨的幼猫。
他抱住我放声痛哭,他的爷爷永远离开他了,他求我:
「言言,你永远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我说:「好,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就从那一刻起,一颗心型的萌芽就在我的内心深处种下,这一种便是六年。
而现在萌芽长大变成一根尖锐的刺,穿心而过,给我留下永远无法磨灭的伤痕。
6 贺韫的试探
一根冰冷的棍子碰了碰我裸露在外的腿,凉得我一个刺激差点叫出声。
侧头看去,才发现这是一根登山杖。
贺韫挤在我身边坐下来,凉凉的长裤贴着我的腿,我斜斜地往另一边靠。
还没等我挪多少,就被一把扯回去。
「你干什么?别贴着我。」跟他说话,我一直这么放肆,好像重获说话的权利。
贺韫空着的那只手挑起我的下巴,神色轻佻。
「怎么,你的蒋哥哥能碰我就不能?」
说的真是废话,我对他翻了个白眼。
「你是我老板,我是打工人,不要越界可以吗?」
毕竟以后还要仰仗他,我不敢将话说得太难听。
他嗤笑一声作为回应,继续贴着我,甚至将腿架到我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