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不可能。

脑海里突然闪过休产假前最后一次加班的画面——苏湄抱着文件跟我下楼,路过停车场负二楼时,她指着墙角的消防栓压低声音说:“晚姐,我在这儿藏了个‘保险’,万一我‘消失’了,你记得来看看。这里面的东西,比报警有用。”

当时只当她谨慎,现在想来,那语气里藏着我没听懂的恐惧。

等办公室彻底空了,我拎着包走向停车场。深夜的负二楼很安静,只有感应灯随着脚步亮了又暗。消防栓在最里面的角落,积着层灰。我蹲下身,手指顺着缝隙摸索,心脏跳得又快又重。

“找到了!”指尖触到冰凉塑料壳的瞬间,我几乎屏住了呼吸。抽出来一看,黑色U盘上挂着苏湄常带的猫形挂坠,没错,就是这个!

我赶紧把U盘塞进外套口袋,攥紧拳头快步走向出口。夜风灌进衣领,可我心里烧着团火,只想立刻回家,看看这“保险”里到底藏着什么。

04 陈医生吐露实情

下班回到家,看见女儿在婴儿车里睡得正香。月嫂上星期刚做完月子服务走了,现在家里就我和女儿两个人。我小心翼翼地把她抱到床上,换尿布的时候,她迷迷糊糊哼唧了两声,我轻轻拍着她后背哄了好一会儿,等她彻底睡踏实了,客厅里安静得只能听见时钟滴答滴答地响。余光扫过玄关处的鞋柜,最下层那格原本属于前夫的空位积了层薄灰 —— 我刚出月子那天,他一声不吭递给我一份离婚协议,只说 “有些遗憾,这辈子怕是没法弥补了”,当天就把自己东西全搬走了。

我坐在地板上,将 U 盘缓缓插进笔记本,文件加了密。先试了苏湄的生日,又输了她的手机号,可每次刚敲完回车,屏幕就跳出鲜红的 “密码错误”。一次次失败让我懊恼不已,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正着急着,忽然,她常提起的历史事件在脑海中闪现 ——1971 年 4 月,法国有位叫波伏娃的女作家,她执笔起草,带着343 位女性在杂志上签名,公开支持女性堕胎权。那是在堕胎非法的黑暗时代,为女性权利振臂高呼的壮举。

想到这儿,我的手指不受控地颤抖着,在键盘上敲下 “197104343”。伴随着清脆的提示音,加密界面应声解锁,仿佛有人撬开了潘多拉魔盒的封印。

第一个文件是段录音,背景嘈杂,张诚的声音像冰锥扎耳朵:“苏湄必须处理掉。她查生育数据都查到总部去了,还敢翻我办公室文件?再留着她,‘计划’迟早见光。”

HR总监的声音跟着响起:“明白。逼她签休假协议,她要是咬着不松口,就把那份 ' 机密文件泄露记录 ' 甩出来 —— 反正公章和签字都做全了。同事那边我去打招呼,就说她个人原因离职,敢乱传的扣绩效。等风声过去,再让大家彻底 ' 忘记 ' 她,保证所有人集体失忆。”

第二个文件是苏湄的日记,按日期排得整整齐齐,工整的宋体字里渗出压抑的惊惶:

“3月1日:张总抽屉居然有张‘女性价值表’,生儿子+5分,女儿+2分,不生-3分,35岁还没生娃的,直接标‘待优化’。这哪是职场,分明是生育集中营!”

“3月15日:HR说我‘精神影响团队’,逼我离职。原来他们监控我电脑,我拷贝的‘优生联盟’名单被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