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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我默默将藏着他所有肮脏秘密的平板放回原处。
陈屿回来了,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丝绒礼盒。
“老婆,闭上眼。”
他从背后抱住我,温热的呼吸喷在我的耳廓,带着我熟悉又陌生的香水味。
我顺从地闭上眼,任由他将一件冰冷的东西扣在我的手腕上。
“好了,睁开吧。”
是一只沉甸甸的金手镯,款式老旧,却闪着温润的光。
“这是妈留下的,她说要给未来的孙子。”
他抚上我微微隆起的小腹,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
“老婆,辛苦了,这是妈给咱们孩子的。”
那只抚摸过江若脚踝的手,此刻正隔着薄薄的衣料,贴着我的孕肚。
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几乎要吐出来。
“你对我真好。”
我抬起头,对他露出一个完美的微笑。
“你是我老婆,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啊。”
他吻了吻我的额头,满眼都是对未来的憧憬。
我静静看着他,看着这个顶级的演员,内心却是一片冰冷。
我强压下翻涌的情绪,起身去给他熨烫明天要穿的西装。
指尖触到他西装口袋里硬硬的纸片,我鬼使神差地拿了出来。
一张纹身店的票据,和一张画着蝴蝶的图样。
这只蝴蝶,我认得。
它曾是我引以为傲的印记,象征着我整个青春的肆意和张扬。
五年前,我们准备结婚时,陈屿和他的父母却觉得它不正经,是坏女孩的标志。
陈屿温柔地哄我:
“婉柔,我们以后是要过安稳日子的,妈她比较传统。乖,把它洗掉好不好?以后我就是你独一无二的印记。”
为了他口中的“安稳日子”,忍着钻心的痛,用激光洗掉了我的蝴蝶。
陈屿每次摸到我脚上那个丑陋的疤痕,都会不经意间露出厌弃的表情。
可现在,他却陪着另一个女人,在同样的地方纹上了同一只同样的蝴蝶!
原来他不是不喜欢,只是单纯忽视我的感受,习惯性地让我妥协,不喜欢它长在我身上而已。
一时拿不稳滚烫的熨斗,手背被狠狠烙下红印。
火辣辣的疼痛,却远不及脚踝旧疤处传来的灼心之痛。
第二天下午,我走进了那家纹身店。
店里重金属音乐声很轻,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我将手机里江若脚踝的照片递给纹身师,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就这个,一模一样。”
纹身师是个酷帅的女生,她只看了一眼照片就笑了,露出几分了然的神色。
“蝴蝶啊,又是蝴蝶。巧了,前不久刚有一对情侣来纹过一模一样的。”
我的心脏猛地一抽。
“他男朋友怕那女孩疼,说要上麻药,但这个女孩说什么都不肯。”
纹身师一边准备工具,一边饶有兴致地跟我搭话,
“你猜猜她是怎么缓解疼痛的?”
“整整四个小时啊,那男人就真的单膝跪在她旁边,全程吻着她。”
“针刺下去的时候,他就吻得更深,用吻来帮她缓解疼痛。”
纹身师啧啧称奇,
“我干这行十年了,这么痴情的场面,也是头回见。”
我听着她的话,浑身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