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下午，门被拍得震天响。
我一开门，婆婆就挤了进来，指着我的鼻子骂道：
“林婉柔你什么意思！我们陈屿在外面辛辛苦苦打拼，你就在家作妖是吧？仗着肚子里怀了我们陈家的种，就敢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
公公背着手，一脸鄙夷地上下打量我：
“当初要不是看你还算本分，我们家陈屿能娶你？你别给脸不要脸。”
“今天这个纪念日，本就是为了给你长脸才办的。你现在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别让你自己，也别让我们陈家丢人！”
他们一直觉得，我一个普通家庭的女儿，是高攀了他们“书香门第”的儿子。
过去五年，我逆来顺受，将他们伺候得妥妥帖帖。
可如今，我看着他们丑恶的嘴脸，只觉得无比可笑。
我曾以为陈屿是我的救赎，我们有过无数美好的回忆。
他会在冬夜跑遍全城为我买一份刚出炉的烤红薯。
他会在我生理期时，笨拙地为我熬红糖姜茶。
这些美好的期待，此刻全都消散了。
我没有与他们争吵，只是平静地看着他们，然后缓缓地，露出了一个微笑。
“好啊，我去。”
我抚摸着小腹，一字一顿地补充道：
“我去了，你们可千万别后悔。”
我穿着一袭正红色的高开衩晚礼服出现在了宴会现场。
长发红唇，明艳不可方物。
“婉柔，你今天真美。”
他走上前，想牵我的手。
那一瞬间，我想起他曾用这双手，在我孕吐难受时，温柔地轻抚我的后背说：
“老婆辛苦了，再忍一忍，等宝宝出生就好了。”
而如今，这双手也曾虔诚地抚摸过另一个女人的脚踝。
我心中一阵恶寒，不动声色地避开，端起一杯香槟，朝他举了举：
“陈屿，纪念日快乐。”
他愣了一下，随即放松地笑起来，与我碰杯。
就在杯沿相触的瞬间，我状似不经意地向前迈了一步。
红色的裙摆顺势滑开，露出了我白皙的脚踝，和那只停留在上面鲜艳蝴蝶。
他的目光触及纹身的瞬间，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哐当——”
他手中的酒杯直直地摔在地上。
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我们身上。
我定定地看着他，看着他眼底翻涌的惊乱和慌张。
“你……你……”
他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没有理会他，也没有理会地上的一片狼藉。
在所有宾客惊疑不定的目光中，我微笑着拿起话筒，走到了宴会厅中央的投影幕布前。
“别紧张，各位。”
我的声音通过音响清晰地传遍全场，
“我只是为我亲爱的丈夫，准备了一份惊喜。”
说完，我按下了播放键。
刺目的顶光下，是一片死一样的寂静。
我一直以为，陈屿的崩溃会让我感到快意。
陈屿看着我，嘴唇颤抖着：
“……你疯了吗？”
他开始嘶吼，
“婉柔，别闹了！”
“闹？”
我轻笑一声，满脸的无辜，
“我有什么资格闹？我们的婚姻本就是一场笑话。”
我按下播放键，对着他露出一个温柔的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