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我抱着她，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为什么要来救我？”
她不是恨我入骨吗？
她不是说，活着唯一的意义就是杀了我吗？
那她现在，又是在做什么？
柳清晏靠在我怀里，气息微弱，嘴角却带着一抹解脱的笑意。
她抬起手，想要触摸我的脸，却在中途无力地垂下。
“因为……我早就爱上你了啊，傻瓜……”
她的声音，轻得像一阵风，却在我脑中炸响了一记惊雷。
我整个人都僵住了。
爱……爱上我了？
这怎么可能？
“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爱你……”
她咳出一口血，染红了她苍白的唇，“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或许……或许是你将我从尸山血海里救出来的时候，或许是你笨拙地为我上药的时候，又或许……是你遣散后宫，说要娶我的时候……”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当我发现自己爱上你这个大魔头的时候，我就已经……万劫不复了……”
我听着她断断续续的告白，大脑一片空白。
原来，我所以为的欺骗和背叛，背后竟是这样的深情。
可笑我，竟然一直都不知道。
我还那样……那样残忍地折磨她……
“那你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我？”
我哽咽着问，心如刀绞。
“因为……同命咒……”
“我身上，被师门下了同命咒……若不杀你，死的就是我……”
“对不起……阿烬……我也不想的……可是我没有办法……”
“我骗了你……我爹娘……并非死于魔族之手……他们只是……想逼我……逼我杀了你……”
同命咒！
原来是同命咒！
玄清老儿，你好狠毒的心！
我终于明白了。
明白她所有的挣扎和痛苦。
她不是不爱，而是不能爱。
她刺向我的那一刀，恐怕比刺在她自己身上，还要痛上千百倍。
而我这个蠢货，却把她所有的痛苦，都当成了背叛！
“不……不该是这样的……”
我抱着她渐渐冰冷的身体，第一次，流下了血色的眼泪。
悔恨，像毒蛇一样，啃噬着我的五脏六腑。
如果时间可以重来，我多想回到大婚之夜。
我一定不会再问她为什么。
我会抱着她，告诉她，没关系，不管有什么困难，我们一起面对。
可是，没有如果了。
7
“清晏！清晏你醒醒！你看看我！”
我疯狂地将自己的魔元渡入她的体内，企图留住她正在消散的生机。
可那道诛魔剑气，已经彻底摧毁了她的心脉，我的魔元，如同石沉大海，毫无用处。
“没用的……阿烬……”
她虚弱地笑了笑，抬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抚上我的脸，“能死在你怀里……我……我很开心……”
“别说了！不准说！”
我嘶吼着，像一头绝望的困兽，“我不会让你死的！我绝不让你死！”
“玄清！玄清道长！”
我抬起头，血红的双眼死死地盯着不远处的那个罪魁祸首，“解药！把同命咒的解药交出来！”
玄清道长显然也没想到柳清晏会为我挡剑，他先是一愣，随即冷笑道：“孽徒！真是我们天衍宗的耻辱！竟为了一个魔头背叛师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