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笼罩着我。我飞快地抓起手机解锁。屏幕亮起，没有新邮件提醒，没有监察部的回复。只有一条来自公司内部OA系统的普通会议通知：
“通知：市场部全体成员，请于今日上午9:30，准时到大会议室参加部门例会。总监张伟主持。重要，勿缺席。”
张伟主持！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他知道了？这么快？还是例行会议？
来不及细想，身体已经本能地动了起来。冷水胡乱抹了把脸，套上那身洗得发白的廉价西装，抓起背包就冲出了门。挤上早高峰如同沙丁鱼罐头般的地铁，浑浊的空气和周围人麻木疲惫的脸，加剧了内心的焦躁。
踏进公司大门的那一刻，气氛明显不对。
前台的两个女孩没有像往常一样低头刷手机或闲聊，而是坐得笔直，眼神躲闪，看到我进来时，目光飞快地扫过我，又迅速移开，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窥探。通往办公区的走廊里，平时这个点应该人声鼎沸，此刻却异常安静。几个路过的同事，脚步匆匆，眼神接触的瞬间立刻垂下眼帘，仿佛我是某种传染源。
空气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我绷着脸，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走向自己的工位。刚放下背包，旁边工位的李想，一个平时还算能说上两句话的同事，悄悄探过头来，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掩饰不住的紧张：
“陈默…你…你没事吧？”
我心里咯噔一下，面上不动声色：“怎么了？”
“你…你不知道？”李想眼神飘忽，飞快地瞥了一眼总监办公室的方向，“一大早，张总脸色黑得跟锅底似的，在办公室里摔东西骂人…然后…然后集团监察部的人来了！来了好几个！直接进了张总办公室，门关得死死的…现在还没出来呢！”
监察部！真的来了！
一股混合着紧张和一丝微弱的希望的气流猛地冲上喉咙。来了就好！来了就说明邮件被看到了！
“是吗？监察部？”我故作惊讶，心脏却在胸腔里擂鼓，“来查什么？”
“谁知道啊！神神秘秘的！”李想缩了缩脖子，声音更低了，“不过…张总刚才出来吼了一嗓子，让所有人9点半准时开会，一个都不准少…感觉…感觉要出大事啊！”
他担忧地看了我一眼，没再说什么，迅速转回身去对着电脑屏幕，手指在键盘上胡乱敲打着，显然心不在焉。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安静中一分一秒地流逝。整个办公区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低气压，键盘敲击声稀稀拉拉，每个人都竖着耳朵，捕捉着总监办公室那边的任何一丝动静。
九点二十五分。
“吱呀——”
总监办公室那扇厚重的磨砂玻璃门终于被拉开了。
张伟率先走了出来。他今天穿了一身崭新的深灰色西装，头发依旧梳得油光水滑，一丝不乱。然而，那张平日里总是挂着虚假亲和笑容的脸上，此刻却像是戴上了一副铁铸的面具，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嘴角紧紧抿着，法令纹深如刀刻。他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跟在他身后出来的，是三个穿着深色西装、表情严肃、气场冰冷的男人。为首的一个约莫四十多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