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苏晚站在空旷冰冷的客厅中央，指尖攥着那份刚签好的离婚协议，纸张边缘被捏得发皱。空气里还残留着昨夜香槟的甜腻气息，与此刻的死寂格格不入。
“签好了？”顾言琛的声音从沙发上传来，带着惯有的淡漠，仿佛只是在问今天的天气。他甚至没有抬头看她，视线依旧胶着在手中的财经报纸上，金丝眼镜后的目光锐利而疏离。
苏晚深吸一口气，将协议放在茶几上，发出轻微的声响。“顾言琛，我们结婚三年，就只值这一张纸？”
顾言琛这才缓缓抬眼，镜片后的眼神没有丝毫温度。“不然呢？苏晚，你该清楚，我们之间本就是一场交易。现在，交易结束了。”
交易……苏晚的心像被细密的针狠狠扎了一下，密密麻麻的疼。三年前，她是苏家捧在手心的大小姐，为了帮家族度过难关，她放下骄傲，嫁给了刚接手顾氏、根基未稳的顾言琛。她以为，日久生情不是神话，她用三年的温柔体贴，总能焐热这块寒冰。
可她错了。错得离谱。
“交易？”苏晚自嘲地笑了笑，眼底泛起湿润，“那林薇薇呢？她也是交易的一部分吗？”
提到林薇薇，顾言琛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语气却更冷了：“薇薇身体不好，需要人照顾。苏晚，你从未真正理解过我，也从未走进过我的世界。”
“是我没走进，还是你根本就没给过我机会？”苏晚的声音带着颤抖，“我为你洗手作羹汤，为你处理顾氏那些被你忽略的人情往来，为你在你母亲刁难时默默忍受……顾言琛，这些在你眼里，都一文不值吗？”
顾言琛合起报纸，站起身。他身形高大挺拔，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像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陌生人。“苏晚，别闹了。苏家的问题，我已经解决了。作为回报，这三年的顾太太，你也当过了。现在，薇薇回来了，你该退场了。”
“退场……”苏晚喃喃重复着这两个字，忽然觉得无比可笑。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这个她爱了三年、付出了三年的男人，只觉得陌生又可怕。林薇薇是他的白月光，她一回来，自己的三年就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
“好，我退场。”苏晚挺直脊背，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顾言琛，希望你别后悔。”
顾言琛嗤笑一声，显然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我顾言琛的人生，从没有后悔两个字。”
苏晚没再看他，转身拿起早已收拾好的行李箱，一步步走出这个她曾以为是“家”的地方。门在身后关上的那一刻，她再也忍不住，泪水汹涌而出。
外面正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如同她此刻的心情。她没有回头，也没有目的地，只是漫无目的地走在雨中，任凭冰冷的雨水打湿她的头发和衣服。
三年的婚姻，像一场盛大而荒谬的童话，最终，在她最投入的时候，被无情地撕碎。
02
苏晚在廉价的出租屋里住了一个月。这一个月，她像活在地狱里。苏家虽然度过了难关，但父母重男轻女，见她离婚，不仅没有安慰，反而指责她没用，没能牢牢抓住顾言琛这棵摇钱树。又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把她赶了出去。她成了无家可归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