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弟弟…”林晚晚挣扎着想坐起来,声音嘶哑干涩。
“暂时稳定了。”顾衍打断她,按着她的肩膀让她躺回去,动作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你强行用未觉醒的力量冲击他的病灶,反而加重了他身体的负荷。不过…”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你紊乱的能量流阴差阳错地疏通了他肾经附近几处顽固的栓塞,排异反应奇迹般降低了。专家团队正在重新评估他的治疗方案。”
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林晚晚紧绷的神经稍微松了一瞬,随即又被更深的疑惧攫住:“‘牧羊人’是什么?那份档案…还有你书房里那些…你一直在监视我?就为了这个‘深渊共鸣’?”每一个问题都像刀子,割裂着他们之间那层薄弱的雇佣关系。
顾衍沉默地走到窗边,背对着她。窗外是庄园深处精心打理却依旧显得冷寂的庭院。“‘牧羊人’,是一个信奉‘异能即原罪’,致力于寻找、控制甚至清除异能者的极端组织。”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十几年前,他们就盯上了云城慈安福利院,怀疑那里是异能者的摇篮。你的档案…是顾氏一个隐秘的安全部门建立的。最初是偶然发现福利院异常能量波动后的常规调查,后来…发现了你的特殊。”他转过身,目光锐利地直视她,“监视?保护性质的观察更准确。在你懵懂无知时,‘牧羊人’的爪牙不止一次试图接近你,都被暗中清理了。”
“保护?”林晚晚扯出一个讽刺的笑,“用那种方式?把我当实验品一样建档观察?顾先生,你的‘保护’真让人窒息。”她想起那份冰冷的档案和处置建议里的“收容”二字,心头发冷。
“幼稚!”顾衍眉心紧蹙,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你以为觉醒的力量是什么浪漫的礼物?是怀璧其罪!是催命符!没有引导和约束,失控的力量第一个毁灭的就是你自己和你身边的人!就像昨晚的医院!”他走近几步,强大的压迫感再次弥漫开来,“那份档案,是双刃剑。它确实记录了你的异常,但也隔绝了更危险的窥探,让‘牧羊人’误判你只是潜在目标,而非已觉醒者。直到你昨晚像个信号塔一样在病房里爆发!”
他的话像重锤,砸得林晚晚哑口无言。弟弟病危的恐惧和自身力量的失控,确实差点酿成大祸。“那我该怎么办?”她声音低了下去,带着迷茫和疲惫。
“学会控制它。”顾衍的语气不容置疑,“从今天起,合约内容变更。白天,你依然是‘林薇’。晚上…跟我学习如何控制你的‘共鸣’。”他眼神深邃,“不想被‘牧羊人’抓去当实验品,或者害死你弟弟,就收起你那点可悲的抵触,按我说的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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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的“训练”简单到枯燥,又艰难到令人绝望。地点是庄园地下深处一间特殊的静室。墙壁、地板、天花板都覆盖着奇特的银灰色吸波材料,隔绝一切外界能量干扰。室内空旷得可怕,只有中央放置着一个特制的软垫。
“坐下。闭眼。深呼吸。”顾衍的声音在空旷的静室里显得格外清晰冷硬,“什么都不要想。把你的意识,沉到最深、最暗的地方,像沉入海底。去感受你身体里最本源的那点‘振动’,找到它,然后…握住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