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推开她,将抖得像片叶子一样的烁烁紧紧抱在怀里,他的小脸已经有些发紫,嘴唇毫无血色。
我的心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快要无法呼吸。
「妈妈……我不是……野孩子……」烁烁在我怀里,用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呢-喃,小手却紧紧抓着我的衣服。
野孩子?
他从哪里听来的这个词?
张姨在一旁凉凉地开了口,语气里充满了幸灾乐祸的鄙夷。
「哼,看来您还不知道啊。刚刚结束的家族视频会议上,先生已经当着所有股东和长辈的面,公布了一份亲子鉴定报告。」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笼罩了我。
「报告上清清楚楚地写着,」张姨的声音像淬了毒的刀子,一刀刀剜着我的心,「席烁,根本就不是先生的亲生儿子。」
「先生说,您婚前行为不检点,给他戴了绿帽子,还妄图用一个野种来窃夺俞家的家产。老太爷当场就气得犯了病,说要立刻把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赶出家门,一分钱都不会给你。」
4
我脑子里嗡嗡作响,抱着烁烁的手臂都在不住地颤抖。
假的。
那份亲子鉴定,是假的!
席邵元,你好狠的心!
为了让你名正言顺地吞掉俞家,为了把你那个白月光捧上主母的位置,你不惜给我泼上这样一盆脏水。
上一世,他也是用这一招,先是制造我出轨的假象,再抛出这份伪造的鉴定,让我父亲在股东大会上被气到中风,彻底失去了公司的控制权。
而我,就成了整个榕城上流社会人人唾弃的荡妇。
好一招釜底抽薪。
好一招颠倒黑白。
「哼,怎么不说话了?」张姨见我失魂落魄,更加得意起来,「一想到我伺候了你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三年,我就觉得恶心。要不是看在先生给的钱多,我一天都待不下去。」
她往地上啐了一口,满脸嫌恶。
我没有力气再跟她争辩。
所有的解释都是徒劳的。在一个精心布置的局里,我说的任何话都只会被当成狡辩。
席邵元已经堵死了我所有的路。
我抱着越来越虚弱的烁烁,转身就往外走。
现在,什么股份,什么家产,我都不在乎了。我只要我的烁烁活下去。
我必须立刻带他去医院。
可刚走到别墅门口,就被去而复返的席邵元堵住了。
他身后跟着两个身材高大的保安,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冷酷到陌生的表情。
他看着我怀里奄奄一息的烁烁,眼神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在看一个与他无关的物件。
「想去哪儿?」他冷冷地开口,「这栋别墅里的一切,都属于俞家。这个野种,你当然可以带走。但是……」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在你签股权转让协议之前,你哪儿也去不了。」
「席邵元!」我盯着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烁烁也是你看着长大的!你非要赶尽杀绝吗?」
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夫妻一场,我给你指条明路。」他慢条斯理地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温诺就快搬进来了,她身体不好,需要人照顾。你留下,专门负责她的饮食起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