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它拿出来,借着微光一看——那是一块小巧的和田玉佩。玉佩上那个用阳刻手法雕出的“云”字,正是她云家独有的标记!
这是她当年送给萧珩的定情信物!
他知道她来了!他拿走了药引!他用这种方式,轻蔑地告诉她:云芷,你依旧是我掌心里的一只蝼蚁!
一股夹杂着无尽恨意与屈辱的寒气,从她的四肢百骸升起。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像行尸走肉般,走出了药库,回到宴会上。她将此事用唇语飞快地告知了萧澈(隐瞒了玉佩和私仇),只说药引被人捷足先登。
萧澈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霾。两人第一次确认了彼此共同的敌人。
就在这时,太子萧珩端着酒杯,笑吟吟地走了过来。
“三弟,这位想必就是令郎吧?”他的目光落在萧念身上,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真是个粉雕玉琢的娃娃。来,让本宫考考你,你可会背诗?”
云芷的心猛地一沉。
萧念却毫不怯场,挺直小胸膛,用清脆的童音朗声背诵起来:“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他不仅将一首《将进酒》背得滚瓜烂熟,更重要的是,他那双乌黑明亮的眼睛,那挺直的鼻梁,那紧抿着嘴唇时倔强的神态……竟与轮椅上的萧澈,有着惊人的七八分相似!
萧珩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眼底深处,一抹怨毒的杀机一闪而过。
宴会结束,在回府的必经之路上,一条幽暗的宫巷里,异变陡生!
数名黑衣人从天而降,长刀闪着寒光,直奔萧念而来!他们的目标,竟是这个四岁的孩子!
王府的侍卫们立刻迎了上去。但刺客武功高强,招招致命。一名刺客突破了防线,一刀劈向被云芷护在怀里的萧念!
那一刀快如闪电,云芷来不及躲,只能用身体去挡!
一个身影比她更快!
一直瘫坐在轮椅上的萧澈,想也没想,猛地从轮椅上扑过来,用自己残疾的身躯,将云芷和萧念死死地护在了身下!
“噗——!”
利刃入肉的声音,沉闷而清晰。
温热的鲜血,瞬间喷溅而出,洒了云芷满脸满身。
她整个人都懵了,呆呆地抬起头,只看到萧澈的后背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正在汩汩地冒着血。他死死地抱着她们母子,身体因剧痛而剧烈颤抖,却硬是一声未吭。
他……用自己的身体,为念儿挡了一刀?
这个她费尽心机接近、彼此利用的男人……竟然……
云芷看着他苍白如纸的侧脸,那一瞬间,她心中那座用仇恨筑起的冰墙,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一道裂痕,悄然出现。
4 血染的棋局
温热的血,带着铁锈般的腥气,溅在云芷的脸上。
“王爷!”云芷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颤抖着手,想要查看他的伤势。
“别动!”萧澈的声音嘶哑。他依旧将她和萧念护在身下,直到确认所有刺客都已退去,他紧绷的身体才猛地一软,向一侧倒去。
“萧澈!”云芷下意识地喊出了他的名字。
她冲过去,撕开他背后被血浸透的衣物,那道伤口深可见骨,狰狞得触目惊心。
“娘亲……”萧念吓得小脸惨白,懂事地没有哭出声。
云芷的心像被紧紧攥住,她迅速取出金疮药和纱布,精准而稳定地处理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