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灵魂飘在了我丈夫季宴的身边。
我看着他为我举办盛大葬礼，抱着我的遗像入睡，成了人人称颂的深情总裁。我感动得一塌糊涂，以为前世的误会都能烟消云散。
直到他的白月光回国，他红着眼眶对她说：「微微，我已经按你说的，让她‘意外’死掉了。现在，整个林家的财产都是我们的了，你可以回到我身边了吗？」
我如坠冰窟，下一秒却重生回了我和季宴的婚礼。神父问我是否愿意嫁给他，我拿起话筒，清脆地回答：「我愿意……才怪。季宴，你床底下藏着别的女人的照片，当我瞎吗？」
「林晚小姐，你是否愿意嫁给季宴先生，无论贫穷富贵，健康疾病，都对他不离不弃，直到死亡将你们分离？」
神父温和的声音在宏伟的教堂里回响。
台下，是申城所有叫得上名号的宾客。
我穿着价值千万的婚纱，挽着我英俊的、深情的、即将亲手将我推向死亡的丈夫。
我清晰地记得，上一世，我含泪说出「我愿意」时，季宴眼底那转瞬即逝的、冰冷的算计。
这一次，我从他手中拿过话筒，对着满座宾客，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
「我愿意……才怪。」
全场哗然。
季宴脸上的完美笑容瞬间凝固，他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扭曲的狰狞：「林晚，你发什么疯？」
我甩开他的手，举着话筒，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教堂。
「季宴，你床底下藏着别的女人的照片，当我瞎吗？」
死寂。
连宾客们的呼吸声都消失了。
季宴的脸色从铁青变得煞白，他下意识地想来捂我的嘴，被我侧身躲开。
「晚晚，你是不是婚前太紧张，产生幻觉了？」他努力挤出一个温柔的表情，试图控制场面，「乖，别闹了，有什么事我们回家说。」
回家？回到那个囚禁我、最终害死我的牢笼吗？
我冷笑一声，目光越过他，投向宾客席。
季宴的母亲，我的准婆婆周岚，已经站了起来。她保养得宜的脸上满是怒火，指着我的鼻子骂道：「林晚！我们季家哪里对不起你，你要在婚礼上这样作践阿宴？真是没教养的东西！」
我爸妈的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
我爸压着火气：「晚晚！别胡闹了！快给亲家和阿宴道歉！」
他们只看到一场即将为林家带来巨大利益的联姻被我亲手毁掉，却不知道，他们眼中的完美女婿，盘算的是整个林家的家产，和我这条命。
我没有理会任何人，提着裙摆，一步步走下圣坛。
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是在为这场闹剧敲响丧钟。
我径直走向宾客席的第三排。
那里坐着一个穿着白色小礼服的女孩，她看起来柔弱又无辜，一双眼睛像受惊的小鹿，正泫然欲泣地看着季宴。
她就是徐微微，季宴的白月光，那个上一世住进我家、花着我的钱、最后策划了我死亡的女人。
我停在她面前。
上一世，我以鬼魂的形态，无数次这样怨毒地凝视着她。她感觉不到。
但这一次，她感觉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