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公司欠债，我忙的焦头烂额，爸爸如及时雨般拿出卡地亚戒指给我救急。
我正要感动，就收到了继母的质问信息。
“小妤，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不要脸？你难道不懂戒指是送给爱人的吗？”
“赶紧把你爸的戒指还回来，否则我就让大家都知道你不守伦理，连亲爸爸都要勾引！”
我气到差点心梗，转头就拿出房产证砸在我爸面前。
“要么跟她离婚。”
“要么我把房子拿去还债，你滚回老家猪圈睡！”
1
公司欠下千万债务，我为此每天加班到凌晨两点。
爸爸看我太辛苦，主动拿出卡地亚戒指给我换钱救急。
我喜极而泣，捧着戒指在我妈遗照前跪了半个小时。
不仅是为爸爸的良心发现而感动，更因为这是我妈留下的遗物。
可戒指还没捂热，我就被继母骂了。
“你要不要脸？谁的戒指都敢收？”
我的手指顿在屏幕上方，还没反应过来，对面又连续输出。
【戒指是多么亲密的物件？从古至今都是送给爱人的，你凭什么收你爸的戒指？】
【赶紧给我还回来，否则我会让全部亲戚都知道你不要脸，连亲爸都要勾引！】
我呼吸一滞，迅速敲下一句话。
【阿姨，我公司资金出现了问题，这个戒指是我爸给我救急用的。】
“我不管你有多少理由，总之这枚戒指，你必须要还回来！”秦小婷发来了长达59秒的语音：“说实话，我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你妈生你的时候......”
我气得连牙齿都在打颤，骂我可以，骂我亡母，不行！
我把跟秦小婷的聊天录屏下来，转发给我爸。
【你看看她说的什么话！这种女人，你也要？】
屏幕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我本以为，爸爸会为我出气教训秦小婷，可没想到，他只是一脸为难地告诉我。
“小妤啊，这件事......其实你秦阿姨说的也有道理。”
“把戒指给你，是爸爸考虑不周，要不你还是把它还回来吧？”
他小心翼翼地发问。
我气笑了，反问他：“怎么，您也觉得我收下戒指是不要脸，是不守伦理吗！”
视频里的爸爸老脸一红，“我当然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你秦阿姨心思敏感，她属于焦虑型依恋，不希望我跟别的女人有沾染，你能不能......”
2
“不能！”
我直截了当地挂断了视频电话。
还心思敏感、焦虑型依恋。
我呸，亏他说得出来！
当初收我送的房子，用我充了几十万的美容卡的时候，怎么就不敏感，不焦虑呢？
我气得连电脑上的字都看不清了，干脆收拾东西回家睡觉。
去年，爸爸试探性地问我，如果他找个女人重新结婚，我能不能接受。
我二话不说就同意了，还出钱为他们准备了一套新婚房。
爸爸年岁已高，作为他唯一的女儿，我发自内心希望他后半生能幸福。
所以尽管他找了个只比我大两岁的女人结婚，我也没说什么。
爸爸婚礼那晚，我私底下给了他一个大红包。
继母秦小婷看见后，跺着脚把我拖到一旁。
“小妤，你在干什么？你都多大了还跟你爸单独待在一起？”
“女大避父你懂不懂？下次可不准这样了。”
“还有，你穿的衣服也太刻意了。”她指着我的短袖连衣裙，态度不满。
“今天是我的婚礼，你实在不该穿裙子，这不是压我的风头吗！”
那时，我沉浸在爸爸找到幸福的喜悦之中，并没有察觉出她的恶意，只乖乖地听她给我科普“大道理”。
为了安抚她的心情，我还马上换了一条长裤。
现在想起，原来她早在那时就把我当成了要“雌竞”的对象！
我越想越气，刚好手机在此刻亮起。
美容院的店长问我，【亲，卡里的额度快用完了呢，正好店里有活动，我帮您再充一些吧？】
我冷笑一声，拒绝道，【不充了。】
这张美容卡是我送给秦小婷的新婚礼物，里面有一百万的额度。
她那张脸就算比牛皮还厚，也够她用一辈子。
可她非要装大款，时不时就请小姐妹一起做美容。
一百万的额度，不到一年就用完了。
天天拿着我的钱往自己脸上贴金，还敢反过头来骂我？
呵，真是好脸给多了就不记得自己是谁。
我告诉店长，【不仅不充，这张卡也帮我停掉，里面还剩多少钱都送你。】
发完这句话，我的气总算消了几分，回家倒头就睡。
3
第二天，我被一阵猛烈的敲门声吵醒。
“谁啊，还让不让休息了？”
我顶着凌乱的头发开门。
映入眼帘的是爸爸和秦小婷。
“真是不得了，穿个睡衣就出来了，你知不知羞？”
秦小婷连忙捂住我爸的眼睛，命令我回去整理仪容仪表。
我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
“这是我家，我爱穿什么就穿什么，你不乐意看就滚！”
秦小婷气急败坏地指着我的鼻子。
“你，你！”
“算了，我不跟你这种不要脸的人吵。”
她伸出手，长甲差点戳进我的眼睛。
“卡地亚戒指给我拿出来。
还有，你为什么私自停掉我的美容卡？你知不知道我今天请别人做项目没钱付账有多尴尬？”
我深吸一口气，忍住发怒的冲动，抬头直视爸爸。
“她这样欺负你女儿，你不管？”
爸爸一双手无措地放在半空，他赔着笑。
“小妤，都是一家人，什么欺负不欺负的？你言重了。”
“还有，你做的确实过分了。
你都不知道，你秦阿姨的闺蜜从上海来了，今天她俩一起约着去做美容。
本来是皆大欢喜的事情，可你偏偏把卡停了，搞得你秦阿姨......很尴尬。”
我攥紧手指，心沉到了谷底。
我过分？
这些年要不是我给钱补贴，你和秦小婷能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
“她尴尬关我什么事？”我冷笑道，“卡是我的，我想怎样就怎样。”
“还有，那枚戒指是我妈的遗物，我不可能给她！”
说完，我就‘啪’的一声关上大门，把这两个聒噪的人挡在门外。
秦小婷没想到我会一点情面都不留，当即就扯嗓子大喊大叫。
先是骂我素质低、不尊重长辈。
见我不回应，便越来越过分，拍着门怒斥我是狐媚子，乱拿别人的戒指。
各种难听的话，一拨又一拨涌进我的耳中。
而我的父亲，生我养我那么多年的人，就这样一声不吭地看着秦小婷辱骂我！
我忍无可忍，拿起电话打给公司助理，“把我去年买的那套房子拿去卖了还债，这样大家都不用操心公司的债务了。”
助理愣了愣，“可那不是您给您父亲买的房子吗？拿去还债了他住哪？”
我讥讽地笑了笑。
“老家还有个没塌的猪圈，他跟他老婆，正好能睡下！”
4
助理飞速赶来我家拿走了房产证，去联系中介卖房还债。
此刻，我十分庆幸当初没在房产证上写我爸和秦小婷的名字。
就算他们住了那么久，这套房子依然还是我的财产。
想到公司的危机能被轻易化解，我悬在心口的大石终于能落下了。
爸爸还不知道我做的事情，傍晚发消息约我单独谈谈。
我嘲讽回道：“单独谈？万一秦小婷知道了，还不得扒了我的皮？我可不想坐实勾引自己亲爸爸的罪名！”
爸爸的脸色一块青一块白，低着头就像犯错的小孩。
“这一年是我太惯着她了，对不起小妤，你出来，爸爸给你好好道歉。”
我犹豫了一会，在这之前我本想跟他断绝关系。
可想到他始终是我的父亲，决绝的话便不忍说出口。
我决定再给他一次机会。
傍晚，我穿着简约的衣服与他在餐厅见面。
熟悉的布局让我眼眶一红。
小时候每次考一百分，爸爸妈妈都会带我来这庆祝。
“爸，你有心了。”我哽咽道。
爸爸微笑着给我倒了一杯水。
“小妤，你从小就懂事听话，没让我操过半点心。”
“长大了还那么有出息，自己创办了公司当老板，带着我过好日子。”
“我知道，你一直都是善解人意的好孩子，所以......你能不能理解一下爸爸？”
我的脸色瞬间就冷了。
“所以你这次约我出来的目的是什么？为了给秦小婷说情，还是想要回我妈那枚戒指？”
爸爸皱起眉头，压低声音，
“小妤你不知道，你秦阿姨她原生家庭不好，以前的日子过得很难。”
“现在嫁到我们家，我们要多体谅体谅她。”
“那谁来体谅我？”我的泪水被逼到了眼角。
这些年为了让我和爸爸能过上好日子，我成了拼命三娘，每天把自己当块铁用。
可无论是别人还是爸爸，都没体谅、安慰过我一次。
他是怎么好意思让我体谅秦小婷的？
“算了，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了。”我倔强地抬头，不让眼泪留下。
却没想到刚起身，就被迎面而来的秦小婷泼了一脸咖啡。
“孤男寡女一起来约会？”
“真是被我猜中了，你们俩果然有问题！”
她举着手机，怼着我的脸拍摄。
“我要把你这骚样录下来，让所有人都看看你有多不要脸！”
第二章
5
咖啡顺着头皮淋下来。
我的脸开始发烫、红肿。
怒火直冲云霄，我高高抬手，往秦小婷脸上扇去。
“我已经忍你很久了！”
可巴掌还没落下秦小婷的脸，我的手就被爸爸死死扣住。
“她是你继母，你怎么能打她！”我爸怒得发抖。
“你没看到她刚才是怎么拿咖啡泼我的吗？”我双眼猩红。
委屈、愤怒从胸腔喷出来，席卷我的全身。
“这只是误会，她不是故意的！”我爸赤红着脸为秦小婷辩解。
“我之前都跟你说过了，你秦阿姨心思敏感，看到我们一起出现在这难免会误会。”
秦小婷仿佛被这一幕吓到了。
她躲到爸爸身后，不知道在给谁发语音。
“太可怕了，周妤那丫头不仅要跟我抢男人，还要打我。”
“幸好老周护着我，不然......家里有这么蛮横的继女，我可怎么活！”
我自嘲地笑了笑，就像泄气皮球一般，突然觉得很没意思。
“好，好。”
我抬手，用衣袖使劲地擦拭脸上的咖啡。
“周大华，你以后只有老婆，没有女儿了！”
吼下这句话，我便提着包包落荒而逃。
三十年的父女情谊，在这一刻塌陷到一丁点也不剩。
我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路人看到我身上的污渍，都避而不及。
他们看我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而我也确实是一个怪物。
决定创业那年，我遭到了所有亲人的反对。
他们说，当年我妈妈就是不听话，非要特立独行当了警察，才会早早牺牲，把我一个人留在了世上。
我作为女儿，作为我爸爸唯一的孩子，要多为他考虑。
找个稳定的工作，结婚生子，是我最好的选择，别去想创业以及那些有的没的。
可我不愿意。
我从小就崇拜母亲雷厉风行的性格，我和她一样，都不是困在笼中的鸟儿。
所以，当年我以一己之力扛下了所有流言，拿着全部积蓄不顾一切去创业。
期间就算再苦再累，也从没有过放弃的念头。
当时我爸差点气疯，把我拉黑了整整三年，直到我的公司盈利、上市，他才转变了态度。
他开始给我发来节日祝福，在我生日的时候送上蛋糕，在我深夜加班时发来几句问候。
但是，与之而来的还有向我要钱。
我用金钱维系着这段父女情，一年又一年。
不少人善意提醒我，我爸只不过是把我当做摇钱树。
可我不在乎。
我是他的亲女儿，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骨肉，他怎么不可能不爱我？
直到今天，秦小婷的那杯咖啡泼醒了我一切的美好幻想。
我才知道，并不是所有的父亲，都会爱自己的孩子。
我抬头望着湛蓝的天空，深深吐出一口气。
这些年的执着，仿佛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我知道，我是时候开始改变了。
我轻轻转动中指上母亲留下的那枚戒指，坦然一笑，拿出手机给助理打去电话。
“我那套房子卖的怎么样了？”
助理如实相告：“中介说最高能卖五千万，但他明天就要，我在想会不会太着急了些？
毕竟您父亲一家还在那住着，至少要给他们搬家的时间吧？”
我微微一笑。
“不必！”
“你多请几个保镖，我们明天就去收房赶人，然后跟中介签合同。”
我已经迫不及待想把那对渣男贱女，从我的房子赶出去了！
6
助理办事十分妥当。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带着三个黑衣保镖，来到了我给爸爸买的婚房门前。
这是一栋江景大平层，风景优美如画，交通便利发达。
我买的时候，售价接近六千万。
现在房价下跌，我又急着要钱，中介能出五千万买下，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我带着助理刷卡进门，让保镖先在门口等候，必要时再进来。
我们一进门，就看到玄关处贴着警示标签。
【女性进门，须得经过主母同意，否则一律视为贱货！】
我翻了个白眼，随手将标签撕下。
还自称主母？
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我们继续往前走，没想到里面的场景更让我目瞪口呆。
继母秦小婷的娘家人全来了。
一群人坐在沙发上围着她低声下气地安慰。
“小婷别哭了，我们家族就属你嫁的最好。”
“又不用生孩子，还有个这么有钱、疼爱你的老公。”
“他那继女，你要是实在不喜欢就别让她进家门，犯不着为了她伤心。”
我拦住要上前说话的助理，站在原地默默看着她们表演。
秦小婷哭得很伤心，她拿出昨天拍摄的视频。
“你们都不知道，我那继女有多不要脸，她就是个狐媚子，连老周都要勾引！”
“要是早知道嫁过来要跟这种人打交道，我宁愿一辈子都不结婚！”
听到这，我冷冷笑了一声。
“你现在离婚也不晚啊，要不要我帮忙预约？”
她们这才发现有人进来，皆猛地回头看我。
我踩着高跟鞋，一步步走到她们面前。
高跟鞋的鞋跟踏在地上，发出‘哒、哒’的清脆响声。
空气静止了三秒。
秦小婷最先反应过来，她‘砰’的一声砸了一只茶杯，指着我怒骂。
“你进我家，经过我同意了吗？”
随后，她又注意到了我手上戴的那枚卡地亚戒指。
“你还敢戴着这枚戒指到处招摇，呸、真不要脸，赶紧脱下来还给我！”
我怒极反笑，冷冷地盯着秦小婷的眼睛。
“你家？你的戒指？你有房本吗？有戒指的购买记录吗？”
她呆滞了几秒，神色略带尴尬。
离我最近的一位中年妇女挡在她面前。
“我们小婷没有，难道你就有吗？”
“我告诉你，这一切都是小婷老公的，是他们夫妻的共同财产，就算小婷没有购买记录，在法律上这些也属于她！”
秦小婷马上转忧为喜，扬唇不屑道。
“就是。”
“这都是我和你爸的夫妻共同财产，轮不到你这个前妻的女儿觊觎。”
“赶紧把戒指还给我，想要戒指就找个老公送你啊，怎么？难不成你没男人要？”
说着，她就嚣张地扑上来，想要从我手上夺过戒指。
助理被吓了一跳，立马呼唤门外的保镖。
“滚开，别碰周小姐！”
四个身高一米八五的保镖冲进来死死摁住秦小婷。
我拍了拍被她弄脏的衣角，正打算叫保镖把她扔出去。
我爸就回来了。
“周妤，你来我家发什么疯？你不知道小婷还没原谅你吗！”
爸爸放下手中的购物袋，‘嗖’的一声如利箭般飞过来抱住秦小婷。
7
然而下一刻，我爸也被保镖死死按住了。
他的头紧贴着秦小婷的脑袋，脸都扭曲变形了。
秦小婷呜呜咽咽地哭着，她那些娘家人呢，一个个被吓得呆若木鸡，大气都不敢出。
可我爸倒好。
敌强我弱的情况下，还拼命推搡着保镖，扯着嗓子大骂。
“周妤，你个小兔崽子，敢动老子？”
“马上让他们放开我!”
听着他那刺耳的叫骂声，我满心的愤怒如火山般喷发。
老子？
他眼里只有老婆，从没把我这个女儿放在过心上过。
现在居然在我面前摆老子的谱!
我直直盯着他，一字一句说道：“老子？哟，你还记着你是我老子啊？”
“别说那么多废话，赶紧放开！”我爸怒目圆睁。
看到秦小婷哭红了眼，更是对她心疼不已。
“你还有没有点当女儿的样子？父母生你养你，你就是这样回报我们的吗？”
我不屑地笑了笑，丝毫没把他的话放心上。
反而拿出了房产证，摔在我爸面前。
“这就受不了了？我还有更过分的呢。”
“这栋房子的房产证在我手里，要么你跟秦小婷离婚，要么你跟她一起滚出去，回老家猪圈睡。”
“你，你！”我爸怒得咬牙切齿，恨不得跳起来打我。
幸亏我早有预料，有保镖在这，他动不了我一分一毫。
“你居然敢要挟我，我离不离婚是我的事，你算什么，敢管老子！”
我鼓掌叫好。
“有骨气，看来你是选择睡猪圈了。”
我吩咐保镖，将他们二人扔到门口。
秦小婷的娘家人出来阻拦。
“小贱蹄子，你别太过分，信不信我们报警？”
我打开房产证，指着我的大名问她们。
“好好看看，这上面写着是谁的名字？”
“我还没追究你们私闯民宅，你们倒好，先威胁我上了。”
“报啊，我倒想看看警察来了会怎么处理。”
我双手环抱，讥讽地扫视着众人。
她们愣住了，急忙伸手戳秦小婷，满脸焦急。
“怎么回事？你不是说这是你老公给你买的房子吗？”
“怎么房产证上写的是这小贱人的名字？你是不是被骗了？”
秦小婷哪里还有心情回答她们的话。
她一个劲地抱住我爸的手，哀哀戚戚地告状。
“老周，我长这么大还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我就说你女儿对你心思不轨吧？收你的戒指、跟你单独吃饭，现在还要命令你跟我离婚。”
“你要是不为我做主，这日子，我是真的过不下去了！”
我爸急的手忙脚乱。
先是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又抱起秦小婷，温声细语地低哄。
“好了好了别哭了，我是绝对不会跟你离婚的。”
“那我和她，你选谁？”秦小婷委屈地问。
我爸举着手发誓：“当然是选你，你才是能陪我过一辈子的人！”
听到这，我满意地点了点头。
“选她就好。”
我还怕他俩赖着我，不肯离开呢。
我礼貌地请中介进去签卖房合同。
并让保镖将我爸和秦小婷的东西，当着所有人的面一件一件扔出来。
8
众人被我的冷漠无情惊到目瞪口呆。
人群中很快传出一阵惊讶的询问声，“所以......这房子真的是她的？”
有人急切地拉着秦小婷和我爸的胳膊，满脸狐疑地问道：“那你们以后住哪儿啊？”
我饶有趣味地瞥向我爸。
他眼神闪躲，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又硬生生地把话咽了回去。
就在这时，秦小婷“唰”地一下站了出来。
她双手叉腰，满脸嚣张。
“怕什么，老周有的是钱!要不是给周妤个孝顺我们的机会，我们才不屑住这破房子呢!”
说完，她便恶狠狠地剜了我一眼，咬牙切齿地说。
“周妤，是你非要把这层窗户纸捅破的，以后再见面，可别怪我们翻脸不认你这个女儿!”
我口中那句“求之不得”还没说出来，秦小婷就拉着我爸的手扬长而去了。
我看见我爸一步三回头，想说话可又不敢违逆秦小婷。
他的眼神纠结又复杂。
我知道，他还像以前一样，认为我会心软。
等这次风头一过，又会把房子完好无损地送去他的手上。
可他想错了！
我这次，绝不心软。
中介把签好字的合同交给我，当天就安排了保洁过来打扫卫生，晚上开始挂牌销售。
第二天，我就收到了房子被富豪买下的消息。
我扬起唇瓣，下床打开窗帘。
温暖的日光从落地窗外照进来，我格外高兴。
好久没有这么轻松了。
卖房子的钱我一分不剩全都用去给公司还债。
有了这笔资金，员工们压力瞬间少了一大半，干活也积极多了。
公司重回正轨，我的心情也越来越好。
可我爸却开始折腾了。
被我从江景房赶出去后，他迫于无奈拿着棺材本，带秦小婷去住酒店。
可秦小婷是什么人？
她从小娇生惯养，结了婚也一直住豪宅吃山珍海味，哪里愿意过普通日子？
我爸想住一百块一晚的宾馆，她非不愿意，哭着喊着要住三千块一晚的五星级酒店。
不到一月，我爸的钱包就被她掏空了。
他开始试探性地给我发消息，还想回去江景房住。
得知房子被我卖了，更是气得不行，直接来到公司与我对峙。
“周妤，你把房子卖了那我去哪里住？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爸爸？”
“我真是生块叉烧都比生下你好！”
他在办公区大喊，试图引起员工们的注意，好让他们帮着一起道德绑架我。
我猜到，这是秦小婷教他的。
我爸蠢笨如猪，性格暴躁。
他只会当面教训我，想不出借用舆论这种办法。
可我爸不知道，公司员工都是跟了我好几年的老人。
他们了解我的过往，也知道这件事的原委。
所以，不会有人愿意站在我爸那边。
“你这老头真是搞笑，明明是你自己选择不要妤总的，现在又过来闹什么闹？”
没等我出面，助理就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赶紧滚，不然我叫保安了！”
员工们也纷纷交头接耳吐槽。
“这老登真够不要脸的......听说他娶的新老婆就比我们妤总大两岁。这不是老牛吃嫩草吗？”
大家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我爸听得一清二楚。
他红着脸，尴尬地走了出去。
9
又过了半个月，公司拿下一亿大单。
我包下酒店二楼，举行庆功宴。
看着员工们满是喜悦的脸，我内心也得到了巨大的满足。
事实证明，我当初的选择是正确的。
亲戚们觉得我怪、觉得我不听话。
而正是因为我敢坚持，敢活出自我，才会有现在的成就。
今天，我依然戴着妈妈留下那枚戒指。
我想，如果她在天上看到我现在的生活，也一定会为我高兴的！
酒过三巡，醉意渐渐浮上脸颊。
我独自走出去吹风。
而就在这时，我碰上了回来的秦小婷。
她看见我，瞬间变了脸，语气满是傲慢与不屑。
“哟，找到这里来了？”
“是不是想要跟我求和道歉？我告诉你，没门！”
秦小婷轻轻拂上凸起的小腹，下巴几乎要仰到天上去。
“我已经怀孕了，这一胎是个男孩。”
“我会让你爸把所有财产都留给我们母子，你，就等着睡大街吧！”
我轻轻嗤笑一声，“我睡不睡大街倒不劳你操心。”
“你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你很快就要去睡猪圈了。”
我爸这么大年纪还能让秦小婷怀孕，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不过惊讶归惊讶，我一点也不在意。
就我爸那点财产，这样花下去，还能撑多久？
那点钱还不够我塞牙缝的，他爱留给谁就给谁！
我更期待秦小婷知道他没钱后，会有什么样的表现。
“猪圈？”秦小婷轻蔑地对我说，“我看你是疯了吧，我怎么可能会去住猪圈？”
“等着瞧吧。”我默默笑了笑，转头走入宴会厅，懒得跟这种人多费口舌。
晚上回家，我看到一团黑乎乎的影子在我家门口。
我吓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走近一看，是我爸。
我松了一口气，问他：“你来干什么？”
他面色蜡黄，下巴堆满了胡子渣。
不过半月没见，就仿佛老了二十岁。
“小妤，是爸爸错了。”
我爸重重地叹了口气，他拉起我的手，哽咽道。
“爸爸当时不该那样对你......我知道错了，小妤，你原谅我，把那套房子买回来给我住行吗？”
我紧皱眉头，狠狠将他的手甩开。
“不可能。”
可他却扑通一声，直接跪在了我面前。
“小妤，爸爸真的走投无路了，你秦阿姨现在怀孕了，天天要吃好的住好的，我实在无力承担了。”
“我们父女一场，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我被吓了一大跳，立马跑进去拿出我妈的遗照挡在面前。
我无福承受他的跪，可我妈能。
“别说什么父女了，你真是侮辱了父亲这个词。”
“我给过你机会，让你跟秦小婷离婚，可你不仅不肯还帮着她一起欺负我，我没你这样的爸爸！”
他拼命挤出几滴泪。
“小妤，爸爸真的知道错了，你帮帮我吧。”
“以后我一定好好教导小婷，不让她惹事。”
我摇了摇头，抱着我妈的遗照后退一步。
“现在你说什么，都没用了。”
10
距离我爸来求我原谅，已经过去三个月了。
他想尽办法讨好我，软的硬的都来了一遍，可我就是不松口。
他没了别的办法，钱又花光了，只能带着秦小婷一起回老家住猪圈。
邻居给我发来视频。
视频里，秦小婷捂着鼻子，对周围的环境一脸嫌弃。
“这什么地方啊？我怀着你的儿子，你就让我住这？”
我爸面色沉重，冷着声音道，“有的住就不错了，你还挑三拣四。”
“我挑？”秦小婷被激怒了，扯着我爸的耳朵怒吼，“当初结婚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
“你说会让我衣食无忧，每天跟着你享福，可现在呢？”
“周大华，我命令你，马上把给你女儿的钱拿回来！我秦小婷绝对不住这种破地方。”
我爸用力拍开了她的手，“够了！”
这是我第一次见他凶秦小婷。
他攥紧拳头，青筋暴起，胸口剧烈起伏。
“秦小婷，现在的一切都是你造成的，要不是你，我女儿不会不认我！”
“我实话跟你说吧，我根本没钱，我的一切都是我女儿给的。你现在把她得罪了，就别想过上好日子！”
秦小婷被他吼懵了，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关掉视频，惬意地舒了一口气，嘴角忍不住扬起盈盈笑意。
真够痛快哦！
我拿着公司分红，打算去旅游。
上飞机的前半个小时，我爸追到了机场。
他老泪纵横，满头白发。
“小妤，爸真吃不消了。爸现在一天打两份工都支撑不起秦小婷的生活开支。”
“你就帮帮爸吧，毕竟小婷肚子里的可是你亲弟弟。”
微风轻轻拂过，吹起他的白发。
可不知怎的，我内心毫无波澜。
“跟我一个肚子出来的，才算亲弟弟。”
我轻声吐出这句话，然后毫不犹豫上了飞机。
活了三十多年，这是我最开心的一次旅游。
期间，我看到一句话。
【未完成的课题会反复出现，直到你给出新的回应。】
我想，我现在的美好生活，也是得益于几个月前做出的那个新决定吧？
旅游回来，我无意中看到了秦小婷跟一个陌生男子出入酒店。
我心中疑虑，却没有理会。
新年到了，我把外公外婆接来了我家一起过年。
腊月的清晨，风如刀割。
我正弯腰往门上贴对联，余光瞥见一个佝偻的身影缓缓朝我走来。
那身影越走越近，我下意识地僵住了动作。
是周大华，他背更驼了，头发也几乎全白。
他躬着腰，脚步拖沓，每一步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小妤......”
我直起身子，紧紧盯着他，心里五味杂陈。
“我跟秦小婷离婚了，她出轨得了脏病，孩子......孩子也没了。”他的声音带着哭腔。
“小妤，爸爸以后只有你了，你能原谅爸爸吗？”
我眼底一阵发酸，不知是因为天气太冷，还是感动上苍终于给了他应得的报应。
我没有选择原谅。
因为我和周大华的父女情，早已成为了我身上无法愈合的伤痕。
“以后我会按时给你打赡养费，偿还生养之恩。可我不会再原谅你。”
“天气冷，你快走吧。”
说完，我便毫不犹豫地关上了大门。
我走进去，无声地望着我妈妈的遗照。
她的笑容浅浅的，我知道，她也会认可我的决定。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