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7.
这晚，谢宁津到阳台接了一通电话后匆匆离开。
他长身而立在阳台上。
隐隐约约能听见电话内容：
「宁津。」
「我就想要个孩子好不好？」
谢宁津抿唇不语，半晌后他开口：
「我现在过来。」
他依旧是一夜未归。
每次回到家都是清晨，他的衬衫依旧带着浅色的痕迹。
我不着神色的看了一眼便移开眼睛。
可这一次他却失魂落魄的坐在餐桌前。
桌上摆着一张单子，单子有些眼熟。
看清楚那张单子时我心底猛然一惊。
是我的孕检报告。
如果他想质问我，那我便直接告诉他孩子流了。
谢宁津开口声音沙哑：
「知夏，你怀孕了？」
我点头，接着解释：
「不过你放心。」
「孩子我打掉了。」
哗啦一声，桌上的水杯砸在地上。
谢宁津眼底的神色淡漠。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你流产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
我看着他的眼睛：
「上个星期。」
「我让你陪我去医院那次。」
男人的脸瞬间发白：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嗤笑一声：
「谢宁津，我告诉过你啊。」
「我不是让你陪我去医院了吗。」
他的尾音颤抖：
「是不是你早就预约好了流产手术？」
我点头很坦白的回答他：
「对。」
「那天我就是想让你陪我去做流产手术。」
哐当一声，他关门离开。
想到许知夏给他发的短信，我觉得可笑。
他说不喜欢孩子，但每次回来时身上都带着不属于他的气息。
8.
这次后谢宁津很久没回过家。
我也乐得清闲。
沈念音在线给我播报谢宁津的一举一动。
谢宁津也并不知道沈念音是我的好友。
姜宜的狗还在住院。
在视频里，谢宁津和姜宜举止亲昵。
谢宁津的声音通过电流传来：
「小谢，来爸爸怀里。」
那只狗立马翘起尾巴扑进了他怀中。
姜宜蹲在另一处，有些生气嗔怪：
「姜姜到妈妈这里来。」
小狗站在中间犹豫徘徊。
最后扑向了姜宜。
谢宁津也没有气恼，神色宠溺，走上前去用手顺了顺小狗的毛。
姜宜歪着头：
「我也要。」
谢宁津唇角勾起笑意：
「和小狗吃醋呢。」
姜宜撒娇：
「哪里，小狗也是我的好不好。」
「你也是。」
谢宁津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垂眸看着姜宜却没矢口否认。
挺温馨的。
沈念音倏然就大吼：
「谢宁津，你出轨找小三呢。」
「还敢在我面前卿卿我我的，当我是死人吗？」
我在视频通话里急忙喊：
「别和他们吵啊音音，顾客就是上帝，记住金钱至上。」
谢宁津皱眉：
「我们认识？」
沈念音不说话了。
视频通话挂断后，沈念音和我破口大骂道：
【靠，好想上去撕了这两个人。】
【装什么装呢这两个人。】
下一秒就看见姜宜发朋友圈：
【还是狗狗有良心。】
【没扑进前夫哥怀里（和前男友一起养的狗哦），不过现在已经分手啦。】
【他至少算是狗子爹，必须陪狗子一起来医院啊。】
9.
谢宁津不在家的日子，我依旧忙着找房子。
姜宜第二次来公司找我，依旧是指定了我来当她的婚礼策划。
她一坐下便开始讲自己的爱情故事。
「我和他养了一条小狗。」
「这只狗就像是我们的孩子。」
「我想到时候婚礼让我的狗狗来送戒指。」
我面无表情的点头：
「可以。」
姜宜的语气没了以往的温柔和淡定，冷声道：
「许知夏，你别装了。」
「我是谢宁津初恋。」
我抬起头笑着看她：
「所以呢？」
她勾起唇：
「许知夏，他要和我求婚了。」
「他是不是和你说，他是不婚主义者。」
「你知道他为什么不愿意结婚吗？」
「因为他说过非我不娶，他不是不婚，只是不想娶你。」
我不说话，她眼里满是得意继续说着：
「谢宁津向我求过婚。」
「可我年少不懂事，跑出国，和别人恋爱了。」
「现在想想，我很抱歉，伤害到了他，导致他不愿意和别人结婚。」
「尤其是你，你应该挺想结婚的？」
「唉，如果不是我，你们或许就结婚了。」
我对谢宁津彻底放下了，但听见姜宜的话时胸口还是震荡了一下。
直视着姜宜的双眼：
「姜宜，你很宝贝他。」
「但他在我眼里就是垃圾。」
「还有啊，如果他真的那么爱你就不会和我在一起了，你说是吗？」
「他既然都和我恋爱了，只能说明你们的感情确实不稳固。」
「你放心啊，他这样的我可不敢和他结婚，我怕得病。」
「你可得好好做个检查哦。」
姜宜面色被气得通红。
她想看着我崩溃，震惊，难过。
想让我先发起挑衅，可我根本没兴趣。
可我不会。
10.
第三次姜宜来找我咨询，她带了一条狗。
狗冲着我汪汪汪。
姜宜摸了摸狗：
「它似乎不太喜欢你。」
我低头看了眼冲着我叫的狗表情凶了点它立马躲在了姜宜身后。
「这只狗是我和谢宁津刚在一起的时候养的。」
「可爱吧？」
「其实他不喜欢狗，是我非得养。」
「可分手的时候我和外国男友在一起了，他还天天求着我让他看看狗，他说狗是夫妻共同财产，你说他幼稚吧？」
「其实他就是借口想见我。」
我想了想说：
「他可能有绿帽癖？」
姜宜黑了脸。
姜宜讲着我都有些犯困了。
纯当带薪摸鱼听故事。
看了看时间：
「姜小姐，我们要下班了。」
「你可以明天再来。」
姜宜和我一块走到电梯口。
我进了地下车库。
车行驶在半道上，一只狗猛地冲了过来。
听见一声巨大的尖叫：
「姜姜。」
还有我方向盘猛打刹车的刺啦声。
下车，看见了地上的一滩血。
狗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
我手有些抖，第一次出车祸，撞的还是一条小生命。
下车看见姜宜跪在地上打电话抱着狗。
「宁津怎么办，谢姜姜被车撞了。」
「而且......是许知夏撞的。」
那头的男音冷静：
「我马上过来。」
谢宁津很快就赶到了，我双腿发软坐在车内惊魂未定。
他站在窗外，脸色阴沉：
「下车。」
我缓缓摇下车窗看着他。
谢宁津冷冷的看着我，低吼：
「许知夏，你是故意的吗？」
「上次宠物医院的医生是你朋友是吧。」
「今天你撞到的是条狗，明天就准备撞人了是吗？」
我微微捏紧了拳，一字一句：
「谢宁津，这里到处都是监控，是她的狗先冲向我的。」
他的眼神依旧冷漠：
「许知夏，没必要用这种手段报复我。」
「太恶毒了。」
我冷笑：
「谢宁津，我说了。」
「调监控。」
「这属于主人自己看管不到位。」
谢宁津在看见狗流血时，眼睛不自觉红了：
「许知夏，这条狗我们养了八年。」
「八年都有感情了你知不知道。」
因为急刹车我的车方向盘拧死撞上了护栏。
我痛得没法说话。
看着谢宁津抱着浑身带血的狗离开。
我在原地等救护车。
索性伤的不算严重包扎完就出院了，车子走了保险。
11.
次日，沈念音告诉我找到房子了。
我去看了房子很快就和原房东签下了协议。
回到家，谢宁津居然站在屋内。
对视了许久他先开口：
「知夏。」
「昨天的事情，抱歉，当时是我冲动误会你了。」
我摇了摇头，他伸手想碰我的伤口，我下意识后退。
我们两个人都怔了一下。
他侧身放着行李箱，他说道：
「我等会的机票。」
「我大概要去半个月。」
「你在家乖乖等我回来。」
他的眸光流转藏匿一丝温柔：
「知夏，等我回来给你个惊喜。」
谢宁津返回宜城的日子，也是我前往加拿大的时间。
我还没开口告诉他我要搬走了，他接了一通电话就匆匆离开。
谢宁津走后，我开始收拾行李。
属于我的东西不多，带走一些衣服和贵重物品就好。
在一起这些年，他送过许多高定连衣裙，限量款包包，唯独不会送我戒指。
因为他不想和我结婚。
不送戒指是为了断绝我对结婚的所有念想。
第二天请了搬家公司帮忙，速度很快。
一个来回就搬完了。
谢宁津抵达冰岛时给我发来一个定位。
我也刷到了姜宜的朋友圈，是她和谢宁津的背影。
意外发现，姜宜的每一条朋友圈谢宁津都没有缺席。
他都会评论点赞。
我曾经问过谢宁津：
「你为什么不给我点赞？」
「别人的男朋友都会点赞啊。」
他散漫一笑刮了刮我的鼻尖：
「这么幼稚。」
「人就在身边，有什么好点赞的。」
听完他的话我也作罢。
他几乎不怎么发朋友圈，所以我想他应该也不怎么看朋友圈。
我嘴角笑得自嘲，他哪是不喜欢点赞，是不给我点赞。
在谢宁津去冰岛的每一天，我都能在姜宜的朋友圈看他们的日常。
同行的人似乎还有他们圈子的其他好友。
我收起手机整理新家的行李。
新家离公司近，我步行十几分钟就能到。
次日，领导给我说了一些关于去新公司的事情。
我做了些记录。
倒计时十天。
小陈拉着我的手：
「知夏姐，我有点舍不得你了。」
我安慰她：
「没事呀，又不是不回来了。」
12.
离我前往意大利的日子只剩下一天时，姜宜发了一张照片给我。
【戒指，好看吗？】
我抿嘴一笑：
【还不错。】
她秒回：
【他在冰岛向我求婚了。】
【在极光下求婚真的挺浪漫的。】
【我是他的初恋，他曾经许诺过一定要带我去冰岛看极光，他相信在极光下求婚生孩子会幸福一辈子。】
我不再回复，忙着了解分公司的事情。
谢宁津偶尔也会发在冰岛的照片，有极光，有雪地。
还有他滑雪的照片。
这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有这么强的分享欲。
第二天，我坐上了前往意大利的飞机。
手机关机前我收到最后一条消息。
谢宁津：
【我落地了。】
我勾唇一笑关上手机。
13.
落地意大利，我闻到了不一样的气息。
在这里，展开新生。
开展新的工作，三个月后需要回国述职一次。
办了当地手机卡方便联系和沟通。
晚上九点时，谢宁津打来了很多电话。
国内外是有时差的，意大利21点，国内正是凌晨3点，我便把电话挂了。
在这里忙着工作，我几乎要忘记了在国内的事情。
半个月后，我终于想起来。
久违的登了一次社交软件。
沈念真发消息：
【靠，谢宁津是不是疯了？】
【他一直来我们医院找你。】
【他的亲亲宝贝狗还在我们这住院呢。】
【狗真是够倒霉摊上这样一对主人。】
我蹙眉：
【他来找你做什么。】
刚提到谢宁津，就收到他的电话。
通话记录99+，都是他打的。
我接起电话，他迅速说：
「知夏，你在哪里？」
我静默了一会儿：
「怎么了？」
他的声音接近颤抖：
「你在出差吗？你的衣服都搬完了。」
我轻轻嗯了一声：
「谢宁津，我们分手了。」
「所以我搬出去了。」
他重重的吸了口气，声音急促：
「我们什么时候说过分手？」
我反问：
「难道不是吗？」
谢宁津又再次问：
「你到底在哪里。」
「我来找你，或者你告诉我，你什么出差回来。」
想了想后我道：
「谢宁津。」
「我不会再回去了。」
他呼吸乱了频率，声音甚至有些哭腔，怒吼：
「许知夏。」
「我没说过分手。」
挂断电话前我平静的说：
「从你和姜宜重逢开始。」
「我们就分了。」
「吃着碗里的就别看着锅里的。」
那边急促的呼喊随着电话挂断结束。
我开始回复沈念音的消息。
沈念音调了一段监控视频发给我：
【谢宁津天天来我们医院找你，服了。】
【他装什么装呢，比塑料袋还能装。】
监控里，谢宁津神色慌张。
「沈念音，许知夏去你家了吗?"
沈念音轻哼一声低着头:
「你是二号床谢姜姜的主人对吧？」
「谢姜姜今天状态不错,过不久可以出院了。」
谢宁津摇头：
「你知道的，我是来问许知夏的。」
沈念音抬头摆出职业假笑：
「不好意思，非宠物的事情回答不了哦。」
连小陈也打电话给我，语气激动：
「知夏姐。」
「有个男人来我们公司找你唉，他长得好帅。」
「说是你男朋友，但你没男朋友啊。」
「问你去哪里了，好笑，哪有男朋友会不知道女朋友踪迹的。」
「一看就是骗子，帅得骗子。」
我笑了笑：
「小陈，你干得好。」
「其实是我前男友，不过我和他分手了，以后也不要告诉他哦。」
小陈震惊：
「知夏姐，他居然是你前男友。」
14.
这期间谢宁津依旧不断给我发消息。
三个月后，我落地国内。
回到公司述职后小放了半个月的假期。
小陈绘声绘色的和我描述谢宁津来找我时候的样子。
「他当时脸色都白了，看着真的很紧张。」
「我真的半信半疑，如果不是想到你当时说没对象。」
和小陈告别后我去找了沈念真。
她正在接待病宠，等她结束工作。
「知夏，等会谢宁津和姜宜要来接他们的宠物。」
「你要躲一躲吗？」
我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没事，又没干亏心事，没什么好躲的。」
沈念真点头：
「说得对，该做噩梦怕天打雷劈的是谢渣男。」
对于沈念真骂谢宁津渣男我感到好笑，扑哧笑了声。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出现了一道影子。
男人长身而立。
他的身形瘦削了许多。
声音低沉沙哑：
「知夏。」
我回眸笑了笑。
姜宜就站在他身侧。
我看着姜宜：
「结婚了吗？」
「婚礼办的怎么样。」
姜宜不说话只是握紧了拳，脸色不太好。
谢宁津倏地拉住我的手。
「知夏，聊聊。」
「你还有东西在家，去取吗？」
坐在一家咖啡厅内。
谢宁津眼尾微微泛红：
「知夏。」
「你为什么不声不响的走了。」
我缓缓着说：
「谢宁津，你说过你不婚。」
「我等不起了，我想结婚，我们就不是一条路上的人。」
一枚红丝绒盒子递到眼前。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戒指。
在光下，钻戒熠熠发光。
有些眼熟，好像是姜宜在冰岛时晒过朋友圈的。
我嗤笑：
「谢宁津，姜宜不要你啦？」
「现在要把戒指转送。」
他手在颤抖，解释：
「不是的。」
「这枚戒指是买给你的。」
「从知道你怀孕开始我就准备了。」
「但是，我得知这个消息不到一天，你就告诉我孩子没了。」
说到孩子他眼里的泪尾的泪水居然快要溢出来了。
「知夏，你为什么要打掉我们的孩子？」
我内心坦荡，直视他的双眼，淡淡道：
「还记得我问过你什么吗？你说你不婚也不喜欢小孩。」
「那天晚上，姜宜给你发消息，她说她排卵期易孕，让你去找她。」
「那天回来你身上带着熏香，你的衬衫有口红印子，怎么这么久了姜宜还未怀孕？」
「你们俩可以去不孕不育看看，我可以给你推荐医生。」
他的呼吸短促而沉重：
「我从没和她发生过关系。」
「每一次过去，都是因为她闹自残。」
「我是害怕她自杀，仅此而已。」
我挑眉，轻轻抿咖啡：
「谢宁津，你的借口蛮多的。」
他身子僵硬：
「知夏，我真的没和她有过越界之举。」
我笑了：
「你知道吗？姜宜来向我咨询过三次婚礼设计，第一次是在我流产后。」
「她告诉我，谢姜姜是她想养的，你不喜欢宠物，但是爱屋及乌。」
「我曾经向你提过养狗，你以不喜欢拒绝了，可我看你对谢姜姜不挺喜欢的？」
「谢宁津，你就不配拥有我的孩子。」
「你不是出差，是去了冰岛，并且你还准备向她求婚。」
「她在朋友圈晒出过戒指，就是这枚。」
我的眼神落在戒指上。
他肩膀在微微发颤，眼眶泛红：
「知夏。」
「如果我说我想向你求婚，你还会相信我吗？」
「我确实不是出差，是去了冰岛，因为她最后一次自残我和她摊牌了，让她以后别找我。」
「她说，这是最后一次。」
「只要我陪着她去冰岛，她就放下。我们不是二人行，有六个人。」
「我才和她去，我不告诉你，也是害怕你会多想。」
「这枚戒指是她偷偷拿去拍照的，后来我冲她发了好大一通火。」
「我对于谢姜姜，不是我还对她有感情，是因为我对这只小狗有了感情。」
「我们，还......能不能回到过去。」
我一字一句咬着：
「谢宁津，我们早就结束了。」
他极力忍着的泪水要夺眶而出：
「从冰岛回来，我就准备和你求婚，我想不管有没有孩子，我都想和你结婚想和你子啊一起。可是我发现家空了，我开始慌了。」
「我安慰自己你只是出差了，可一个月过去了你依旧不回来。」
「我彻底害怕了。」
他的眼睫微颤，看向我时满眼的乞求：
「那你是从什么时候计划着离开的。」
想到了姜宜给他发消息的那天，我说：
「从她给你发消息，从我流产开始，我就决定好了。」
面前的男人眼熟暗淡，嘴角笑意苦涩：
「所以我在计划结婚，你在准备离开。」
「对吗？」
我点点头：
「是你先主动放弃的。」
他捂着面，小声的抽泣，肩膀随着动作起伏：
「那天你问我，我只是随口一说。」
「我承认在此之前，我从未动过结婚的心思。」
「但是看见你的孕检报告，我第一次体会到那种喜悦，我居然要当爸爸了。」
「我很开心，我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求婚，可距离我得知这个孩子的到来和失去，仅仅只有一个小时，我的心像被扎爆的气球一点一点干瘪。」
「我很后悔，如果那天我换个答案，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我垂眸看着他，他像一件被拉下神坛的再造残次品。
他身影落寞，被笼罩在阴影中格外消沉。
我抿着唇：
「谢宁津，我的痛苦不比你少。」
我拿起那枚戒指扑通的丢在垃圾桶，这就是我和他的结局。
谢宁津猛地抬眼看着戒指掉落在垃圾桶。
15.
后来我回到了意大利。
我融入了当地的生活。
习惯了这里的太阳天、雨天。
下班时，门口站着一个不该出现的人。
谢宁津想知道我的消息很简单，找到我也很容易。
我们四目相对。
他将我搂在怀里，我挣脱开。
「谢宁津，别再来了。」
谢宁津笑得苦涩：
「我好想你。」
我开锁的手顿了一下，转身看着他：
「我不喜欢你了。」
「一点也不喜欢了，从失去那个孩子开始。」
纠缠了七天，谢宁津被国内公司的会议紧急召回。
走前，谢宁津问我：
「朋友圈......能不能打开让我看。」
想起来，我屏蔽他了。
从前他不喜欢看我的朋友圈，现在我也不想让他看了。
「谢宁津，走自己的路吧。」
「我有自己的生活了。」
从此，天光大亮。
眼前是新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