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清晨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在价值千万的真丝地毯上。
江程从一张足以躺下七八个人的豪华大床上醒来。
这里，是江家本家大宅最核心、最尊贵的建筑——龙首阁。
这座占地数千平米的独立院落，自建成以来，只属于一个人。
江家的创始人，江呈。
他缓缓起身，推开卧室厚重的实木大门。
门外，是一条长长的走廊。
走廊两侧，福安，以及数十名从全球各地挑选而来经过最严格训练的顶尖佣人、厨师、营养师、保镖......早已恭敬地垂手侍立，鸦雀无声。
看到江程出来，所有人，齐刷刷地，九十度躬身。
“老太爷，早上好。”
整齐划一的声音，带着发自内心的敬畏。
江程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径直走向餐厅。
餐桌上，早已摆好了来自世界各地的、最新鲜的顶级食材制作而成的数十道早点，中式西式，应有尽有。
他刚一落座，江震便从门外快步走了进来。
他已经换上了一身利落的练功服，面色红润，精神矍铄，丝毫看不出几天前还是个濒死之人。
“爷爷，您醒了。”
江震对着江程，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行的是标准的晚辈晨安礼。
“嗯。”江程端起一碗燕窝粥，淡淡地说道，“坐下，一起吃。”
“是，爷爷。”
江震这才敢在江程的下首位置，小心翼翼地坐下。
这幅画面，若是被外人看到，足以惊掉下巴。
一个年过六旬、执掌着万亿帝国的商界巨擘，竟然像个小学生一样，在一个十八岁的少年面前，毕恭毕敬，大气都不敢喘。
但对于江震和福安来说，这一切，都理所当然。
因为，他们面前的，不是一个少年。
是江家的天。
是创造了他们一切的神。
......
上午九点，江氏集团总部大厦，顶层。
那间象征着集团最高权力、由整块金丝楠木打造而成的巨大圆形会议桌旁，早已坐满了人。
他们，是江氏集团的董事会成员。
每一个，都是在商界跺一跺脚，就能引起一场地震的大人物。
此刻，这些平日里眼高于顶的大佬们，却都有些坐立不安，频频地看向门口的方向。
他们所有人的目光中，都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有敬畏，有好奇，更有深深的......质疑和不屑。
昨天寿宴上那场惊天动地的闹剧，早已传遍了整个京城的上流圈子。
家主江震，竟然对着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从乡下来的旁支小子，行三拜九叩大礼，并奉其为“太上家主”？
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要不是江震积威甚重，他们早就当场发难了。
今天，他们倒要亲眼看看，那个小子，到底是个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
“吱呀——”
会议室厚重的雕花木门，被缓缓推开。
江震，亲自陪同着一个身穿白色休闲T恤、牛仔裤，脚踩一双普通运动鞋的少年走了进来。
正是江程。
他那身打扮，与这间充满了权力和金钱味道的会议室，显得格格不入。
所有董事的目光，瞬间像探照灯一样，齐刷刷地聚焦在了他的身上。
审视，挑剔，轻蔑......
江程却仿佛没有看到这些目光，他神情淡然，径直走到了那张位于主位正中央的黄金席位前，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了下去。
江震则恭敬地，坐在了他的下首。
这个动作，让会议室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诡异。
一些董事的脸上，已经露出了明显的不悦。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
一个头发花白，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老者，轻轻地咳嗽了一声。
他是张德海，集团的首席财务官（CFO），也是董事会里资格最老的元老之一。
当年，他只是江程手下的一个刚出大学的小会计，是江程一手将他提拔到了今天的位置。
但他现在，显然已经忘了这份恩情。
他扶了扶眼镜，用一种阴阳怪气的、看似对江震说话，实则矛头直指江程的语气，缓缓开口：
“董事长，您昨晚的决定，我们这些老家伙，都听说了。”
“我们知道，您大病初愈，心情激动，对这位......江程先生，心怀感激，这都是人之常情。”
“但是，董事会，毕竟是决定集团未来命运的地方，不是过家家。让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坐在这个位置上，是不是......太儿戏了一点？”
他的话，说出了在场大部分董事的心声。
立刻，就有人附和道：
“是啊，张董说得对！我们江氏，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指手画脚的地方！”
“就算他是您的救命恩人，给他一笔钱，一套别墅，也就顶天了！让他当‘太上家主’？简直是胡闹！”
一时间，会议室里，质疑声四起。
江震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正要发作。
江程却对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开口。
然后，江程缓缓地抬起头，他的目光第一次落在了那个带头发难的张德海身上。
他没有愤怒，也没有反驳，只是报出了一串数字：
“张德海，我前几日突然看到一串数字，觉得很熟悉，你帮我看看？”
张德海冷哼一声，满是不屑，这种刚成年的小娃娃，能接触什么机密数字？
“UBS，7633-9001-2245-8868。”
然而，等江程说出这一串数字后，张德海脸上的讥讽笑容，瞬间僵住！
因为，这串数字，是他在瑞士银行的加密账户！一个他认为，除了上帝，绝不可能有第二个人知道的账户！
不等他反应过来。
江程的声音，继续响起：
“十年前，三月十五号，从这个账户，有一笔三千万美金，流向了开曼群岛的一个离岸公司，‘晨星投资’。”
“晨星投资的背后，是我们的老对手，天狼科技。”
“那一年，我们集团在欧洲的一个新能源项目，莫名其妙地，就被天狼科技截了胡，损失，超过十亿。”
江程每说一句，张德海的脸色，就白一分！
当江程说完最后一句话时，张德海的脸，已经白得像一张纸！
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手中的派克金笔，“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江程没有再看他。
他只是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地吹了吹。
然后，他抬起眼，目光如同一柄锋利的巡视利剑，扫过会议桌旁的每一个人，每一个角落。
所有与他对视的董事，都仿佛被那道目光刺穿了灵魂，看到了自己内心最深处、最肮脏的秘密！
他们纷纷下意识地，低下了头颅，根本不敢与他对视！
整个会议室，死一般的寂静！
落针可闻！
只剩下张德海那因为极致的恐惧而变得无比粗重的喘息声。
在享受了足足半分钟这种君临天下般的寂静之后。
江程，才缓缓地，将目光收回。
他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叉，放在桌上。
他用一种平静到可怕的、却又带着无上威严的语调，对着全场发布了宣言。
“从今天起。”
“我说的，就是规矩。”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扫视全场，一字一句地问道：
“谁赞成？”
“谁，反对？”
话音落下。
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
之前还心怀鬼胎、蠢蠢欲动的董事们，此刻全都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一个个低眉顺眼，噤若寒蝉。
反对？
拿什么反对？！
拿自己那些见不得光的秘密去反对吗？！
在绝对的、碾压式的实力面前，任何质疑，都显得那么苍白。
这一刻，他们终于迟钝地意识到......
坐在主位上的，不是一个无知的少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