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如果是假的，你们可以去陆家别墅找许清欢女士，所有耽误警力的后果都由她来承担。”
电话挂断的那一刻，我的心彻底死了。
我知道，那些绑匪肯定时刻监控着我的动向。
陆迟报警，他们肯定也看见了。
我不再挣扎，麻木的坐在地上，如同一具行尸走肉。
温念看了眼时间，轻轻推了推陆迟的胳膊，温声提醒。
“阿迟，时间不早了。别误了飞机哦~”
陆迟把手机放回兜里，转身轻柔的捧起温念的脸，落下一个绵密的吻。
“乖，不会的。”
“就算误机也不怕，我们可以坐私人飞机去。”
温念娇羞的捶打着陆迟的胸膛，“讨厌，这么多人看着呢！”
眼前这一幕如同一把钝刀，在我心脏处来回凌迟。
此时此刻，女儿生死未卜，可他的亲生父亲竟然还在哄自己的情人开心。
我忽地笑了。
笑声嘶哑难听。
陆迟骤然敛眸，怒视着我。
“许清欢，你笑什么？”
我的笑声越来越大，整个人也越发失控。
我挣脱那两个钳制住我的人，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
如同一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我身形摇晃着走到陆迟面前。
“我笑你总有一天会为了今天的行为生不如死！”
说罢，我转身，一瘸一拐，独自走进了深不见底的夜色中。
别墅门口。
一个脏兮兮的纸箱子安安静静的放在台阶上。
看到纸箱子的那一刻，我的心莫名下沉。
似乎预知到了什么，眼里的泪水如同决堤的海水，扑簌簌的往外涌。
我跌跌撞撞冲了过去，跪坐在冰凉的台阶上。
触碰到纸箱子的时候，我每一根手指都在颤抖。
明明只需要几秒钟就能拆开箱子，我硬生生拆了几分钟。
箱子打开的那一刻，一股血腥味喷涌而出。
一个血肉模糊的小女孩就那么安安静静的，以一种畸形的形态蜷缩在一个不到十五寸的纸箱子里。
那是我的宝贝女儿，欢欢。
6
欢欢身上还穿着我今早精心为她选的粉色公主裙。
脖子上的平安符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条条可怖的血痕。
我几乎全身都在发抖。
把欢欢抱在怀里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被人活生生的挖了出来，扔进了绞肉机里，绞成了烂泥。
我崩溃怒吼，“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为什么死的人不是我！
哭到最后，胃里涌上一阵恶心。
我没忍住，“哇”的一声呕了出来。
呕吐物弄脏了欢欢残缺的遗体。
我连忙用手去擦。
可越擦，心脏越痛。
今天原本是欢欢五岁的生日。
陆迟半个月前答应了欢欢，今天无论如何都会在家陪欢欢过生日。
可是现在，他人呢？
他在拍卖会上为情人点天灯。
他为了哄小雀开心，连夜飞往夏威夷度假。
他为了让我适可而止，亲手加速了女儿的死亡。
客厅里的茶几上，安静的摆放着欢欢最喜欢的冰淇淋蛋糕。
可因为时间过去太久了，冰淇淋早就开始化了。
变成了又丑又恶心的模样。
我把欢欢的遗体清洗干净。
又把她抱到沙发上。
我感觉自己的精神好像不正常了。
安静空旷的客厅里，我一边唱着生日歌，一边对着欢欢分裂的遗体缝缝补补。
就这样，我抱着怀里早就冰冷的小人儿，枯坐到了天亮。
一晚上。
许清欢，你只能颓废一晚上。
欢欢已经死了，作为妈妈你必须要振作起来。
你要亲手找出害死女儿的凶手。
还有亲眼看见陆迟和温念那对狗男女受到应有的惩罚！
7
火葬场里。
我看着欢欢被装进了黑色的裹尸袋里。
被推进了焚烧炉里。
短短四十分钟。
我的女儿就成了一抔冷冰冰的骨灰。
骨灰盒是芭比娃娃的。
是欢欢最喜欢的动漫人物。
工作人员把骨灰递给我的同时，我的手机震动了。
是温念发来的消息。
几十张她和陆迟在夏威夷各个景点打卡的拥吻照。
这几天，她每天都会给我发来她和陆迟的亲密照。
就连床上那点事，她都要和我分享。
一开始我的心还是会痛。
渐渐地，我发现自己已经能做到毫无波澜了。
我把手机揣回兜里，驱车去了墓园。
安葬完女儿后，我又去了医院。
最近我总是呕吐。
在正事办完之前，我不能让自己的身体垮下。
医院的走廊了，我捏着报告单久久不能回神。
耳边反复回荡着医生的话。
“许小姐，你怎么回事？连自己怀孕了都不知道吗？”
“看看你这浑身的伤，你们这些年轻人怎么一点都不注重自己的身体？你老公呢？下次检查的时候把人带过来，身为男人，实在是太不负责了...”
我低头，看着自己平坦的小腹。
忽地笑了。
老天真会和我开玩笑。
欢欢刚刚离我而去，我又被告知怀孕了。
心里五味杂陈。
当年怀上欢欢的时候，陆迟兴奋得像个孩子一样围在我身边，对我又亲又抱。
时间才过了五年。
一切都成了过往云烟。
我一时不知道自己应该开心还是难过。
这个孩子到底要不要留下。
脑海里有两个小人在打架。
一个说：“打掉啊！留着干嘛？你还想给渣男生儿育女吗？你怎么这么下贱啊！”
另一个声音说：“生下来吧，万一是欢欢舍不得妈妈，回来找你了呢？”
我把手轻轻覆盖在小腹处。
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滑落。
“欢欢，是你吗？”
我终究是等不到心里期待的回答。
过了一会儿，我抬手擦掉脸上的泪，握着孕检单准备离开。
刚起身，身后响起了一道声音。
“清欢姐？”
“你怎么在这里？”
温念踩着高跟鞋走到我身边。
身旁是小心翼翼搀扶着她的陆迟。
当真是宝贝极了。
还没等我开口，手里的孕检单就被人抽走了。
温念展开孕检单一看，似想到了什么，立马蹙起了眉。
一旁的陆迟也看到了单子上的字。
有那么一瞬，陆迟眼底是激动的。
男人松开了搀扶着温念的手，脚尖朝我偏移。
可下一秒就被温念拉了回去。
温念在紧张。
我知道她在紧张什么。
我到底还是陆夫人。
如果我又怀孕了，陆迟肯定不会轻易和我离婚。
就算陆迟要离，陆家长辈也断然不会同意。
但我没想到她张口就是诬陷。
温念抬眸，嘴角勾起嘲弄的笑。
“你怀孕了？”
“胎儿已经足月了？”
“可我怎么记得一个月前，阿迟一直都住在我家呢？”
温念声音顿了顿，她挑眉看我。
“你竟然背叛阿迟！”
“清欢姐，你肚子里的野种到底是谁的？”
8
陆迟闻言，表情瞬间冷了下去。
再抬眸时，眸中早已结了一层寒冰。
我的胳膊被人用力拽住。
那里刚刚才被抽了血。
伤口被撕裂，鲜血瞬间止不住往外涌。
白色的衬衫袖子染上一片殷红。
“许清欢！那个野男人是谁！”
“你肚子里的野种到底是谁的！”
我抬眸看着这张曾经被自己刻进骨血的脸。
原以为自己的心早已经被冰封住了。
可面对陆迟的不信任和讽刺，我还是忍不住鼻尖一酸。
我用力甩开陆迟的手。
冷笑着和他对视上。
一字一顿。
“反正不是你的！”
“啪！”
一个清脆的巴掌落在我的脸上。
整个走廊都安静了下来。
温念连忙装出一副很关心我的样子，扑了过来。
她拉着我的手，将我护在身后。
红着眼嗔怪陆迟。
“阿迟，我知道你生气，可你不能动手打人呀！就算清欢姐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但她现在也是孕妇。你知道我怀孕后，都知道对我百般体贴，怎么就不能像对我一样对清欢姐好些呢？”
温念嘴上替我打抱不平。
可实际上，她在陆迟看不见的地方，用尖锐的指甲狠狠戳着我被抽血的地方。
温念的指甲像银针一样，一点点往我的皮肉里面钻去。
疼痛很快席卷了我的全身。
我抬手，用力挣脱开温念。
一巴掌狠狠扇在了温念的脸上。
温念顺势倒在陆迟的怀里，她惊恐的看向我。
“清欢姐，我在帮你啊，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肚子里还怀着阿迟的孩子！”
我冷笑，“你一个当三的有什么资格替我说话？你不觉得自己臊得慌吗？”
“野种？”
“温念，我告诉你！只要你一天没有进陆家，你肚子里的孩子就都一天是野种！”
我视线落在温念的小腹上，勾唇嗤笑。
“和你一样，都是阴沟里见不得人的下贱东西！”
陆迟又想打我。
但这一次，我没让他得逞。
巴掌即将落下的时候，我主动上前了一步。
和陆迟四目相对。
我缓缓开口。
“陆迟，你要是想让你的小雀儿早点转正，就好好伺候着我！什么时候我开心了，我就把陆太太的位置让给她。”
“否则，我永远不会和你离婚！”
我把目光落在一旁红着眼的温念身上。
继续道。
“她就永远都只能当那个见不得人的情妇！”
我不再看陆迟的表情。
从温念的手里抽回孕检单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医院。
回家的路上，我不由想起了一个月前的那个雨夜。
9
那天许久没有回家的陆迟，突然回来了。
整个人醉醺醺的。
当时我才哄完欢欢睡着，从儿童房出来。
就被醉醺醺的陆迟拖拽进了主卧。
那一夜，陆迟像个疯狗一样在我身上不断索取。
一次次进攻，一次次发泄。
一直折磨我到天亮。
第二天是欢欢钢琴比赛的日子。
我连片刻的休息都没有，就匆匆到厨房给欢欢准备早餐和熨烫当天要穿的参赛服。
做完一切后，欢欢醒了。
我又带着欢欢去了机构。
等我陪欢欢比赛完回家的时候，我在别墅里看见了穿着真丝睡裙的温念。
她站在旋转楼梯上，居高临下的审视着我。
我让欢欢去花园里玩一会儿。
欢欢走后，温念慢步走到我身边，一把扯开我扣在最上面的扣子。
看见脖子上斑驳的吻痕后，温念眼眸发狠。
“许清欢啊许清欢，真没想到你一个堂堂许家大小姐，竟然也会用这种龌龊的手段。”
温念的指尖在我的肩膀上轻轻划过，激起阵阵战栗。
“让我猜猜，你是不是想用自己的身体来笼络丈夫的心？”
“啧啧啧，可怎么办呢？今天早上阿迟醒过来第一个看见的人是我呢！他以为昨晚和他翻云覆雨的人也是我！真是不好意思呢~让你出卖了身体，却没捞着半点好！”
...
“叮叮叮...”
一道电话铃声，将我的意识拽回现实。
电话接通，那边是一道温润如玉的男声。
“请问是许清欢许女士吗？”
我低低嗯了一声。
“嗯，我是。请问您是？”
“许女士你好，我是峰华科技的总裁，顾峰。我看了你的简历，觉得你很适合总裁助理的职位。但介于你是陆氏集团总裁陆迟的夫人，有些问题我还是想和你当面聊聊。”
我知道顾峰指的是什么。
这些年峰华科技和陆氏集团都是行业新星。
两个创始人都是年轻有为。
于是不少媒体都把顾峰和陆迟作为对照组。
两个公司也在舆论下逐步成为了彼此的对手公司。
而我作为陆氏集团总裁的夫人，我不避嫌就算了，还主动给峰华科技投简历，面试总裁助理的职位。
怎么看，都觉得荒谬。
面对顾峰提出的面谈，我欣然接受了。
毕竟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
自从陆迟的公司越做越大后，我就在他的诱哄下一步步从行业精英走向了家庭主妇。
我所有的经济来源都要依仗他的施舍。
以前是为了女儿，我一忍再忍。
如今女儿没有了，我也没有忍下去的必要了。
我要去陆迟的对手公司上班。
我要一步步做回曾经的自己。
十年前，陆氏是在我的扶持下，从一个小小的工作室，逐步成长为今天市值超千亿的上市集团。
我能让他成长，也势必能让他倒下。
10
每一个大公司的背后都有自己的灰色地带。
没有人能做到绝对的干净。
陆氏集团也是如此。
所以初次见面，我给顾峰的见面礼就是陆氏财务作假的证据。
这些证据都是我在发现陆迟出轨后，开始慢慢收集的。
一直没曝光，是看在女儿的面子上。
我不想女儿长大后被人诟病有一个违法的父亲。
如今，一切顾虑都没有了。
咖啡厅里，顾峰愕然的看着手里的文件。
他不解。
我淡然一笑。
“陆迟在外面养了只金丝雀的消息，顾总应该也知道吧？”
陆迟宠温念，宠到圈内人人尽皆知。
别说圈内人了。
他俩隔三差五就上热搜，比当红明星还要引人注意。
顾峰点头。
“可我不信你这么聪明的女人，会因为一只金丝雀就背叛陆迟。更何况你们还有一个女儿。”
提到女儿，我的眼眶瞬间红了。
握着咖啡杯的手开始颤抖。
顾峰见状，蹙起了眉。
我盯着杯中晃荡的热水，嗓音干涩。
“我女儿死了。”
“被绑匪撕票了。”
“我女儿死的那天，陆迟在拍卖会上为博取佳人一笑点天灯，掷千金。却不愿给一千万救女儿的命。不光他不愿意，他还勒令圈内我能接触到了所有人脉，都不准借钱给我。”
“时至今日，陆迟都不信女儿死了...”
说到最后，我的声音不受控制的颤抖了起来。
顾峰显然是被我的话震惊到了。
他叹气，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
安慰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就被突然冲过来的人一拳砸翻在地。
“许清欢！这就是你的野男人？”
陆迟双目充血，拎起被他打倒在地的顾峰，还想继续揍。
可在看清顾峰的脸后，陆迟愣住了。
“顾峰？怎么会是你？”
顾峰用舌尖顶了顶被陆迟打过的地方。
一拳重重挥在了陆迟脸上。
两人很快扭打在了一起。
我害怕顾峰因为我的事，被陆迟打伤。
连忙冲过去阻拦。
却被陆迟抬手推倒。
后腰被撞在桌角。
腹部传来一阵疼痛。
很快，我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顺着我的大腿内侧往下流。
我艰难的扶住桌子，试图坐在凳子上。
可身上的疼痛让我再也无法站起来。
晕倒前，我看见了陆迟愕然的表情。
他接到了一个电话。
我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一道中年男人的声音。
“陆先生，经过调查，我们确实在xx街道的监控，发现了你女儿被绑架的画面。我们沿着监控路线一直查找，最后定位在了一栋废弃大楼里。可到了现场我们并没有发现你女儿的踪迹。但根据现场的血迹来看，你女儿恐怕已经遇难了。”
...
11
医院里。
医生说我的孩子保不住了。
要流产。
我含泪点头。
被推进手术室前，我提了一个请求。
我要做胚胎亲子鉴定。
流产手术做得很快。
我被推出来的那一刻，我看见了陆迟。
他蹲在角落，双手死死扯住自己的头发。
整个人看上去颓废极了。
一见我出来，他立刻起身朝我冲过来。
可能是蹲太久的原因，他站起来时差点摔倒。
就这么踉踉跄跄的冲到我面前。
双目猩红。
“许清欢，你买通了警察对不对？你们都在演戏对不对？”
“女儿怎么会被绑架？”
“谁敢绑架我陆迟的女儿？”
“你一定在演戏！你说话啊！”
陆迟疯了一样质问我。
我躺在病床上，漠然的看着医生们用力把他拉开。
泪水顺着眼角无声滑落。
“陆迟，女儿死了。”
“被分尸了。”
“她明明还有救的，因为你！都是因为你，一拖再拖。是你亲手把她害死的！”
我的声音沙哑至极。
医生怕我情绪激动，立马将我和陆迟隔绝开。
我被推进了电梯，转回了病房。
电梯门合上前，我看见陆迟的脸色变得惨白。
“嘭！”
陆迟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我合上眼。
陆迟，这才只是开始呢。
12
出院后，我入职了峰华科技。
因为峰华科技的业务和陆氏集团大差不差。
所以我很快就上手了。
顾峰很擅长利用人的感情。
他知道我和陆迟之间的恩怨。
于是只要和陆氏有关的业务，他都要我全权负责。
他知道，我会用尽一切手段，把陆氏从竞标对手中挤出去。
当然，我也没辜负顾峰的期望。
陆迟如今所有心思都放在找害死欢欢的凶手上。
公司的事他交给了温念。
温念当金丝雀还可以。
但要是让她来管理一个集团，那么集团只会毁在她的手上。
温念以为抢项目就和拍卖会是一样。
除了一味加价，她什么都不懂。
当然，价格高自然能有优势。
可价格过于离谱，还是会让人忍不住怀疑决策者的能力。
反而给了我们机会。
我从温念的手上抢了三块地皮，五个重点项目。
这些足以让陆氏集团大大出血。
温念气疯了，主动找到了我。
她趾高气昂的把已经显怀的肚子挺给我看。
笑得轻蔑。
“许清欢，你现在一个孩子都没有了，你就算事业混的风生水起，可阿迟也不会多看你一眼！我要是你，我就夹起尾巴乖乖离婚，然后分一些财产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生活！”
我冷笑。
“可你不是我啊！”
我抬脚，朝温念走近。
“哦，对了。有件事忘了告诉你了。”
“陆迟已经知道我前段时间流掉的孩子是他的了。别墅里有监控，陆迟没告诉你吗？”
“现在不是我不离婚，而是你们陆总不肯和我离婚。”
说罢，我踩着高跟转身就走。
早在陆迟得知欢欢已经遇难的时候，我就已经把别墅那晚的监控发给陆迟看了。
那段时间陆迟一直在找我，他知道欢欢一定被我安葬了。
毕竟我一直把欢欢当个宝捧在手心，如果我没找到欢欢的遗体，我一定会发疯。
可我就是不让陆迟知道欢欢被我安葬在了哪里。
甚至在陆迟最崩溃的时候，我寄了一个U盘给他。
U盘里分别是两份文件。
一份是别墅的监控录像。
还有一份是那天我流产时拖医生帮我做的胚胎亲子鉴定。
一天之内，陆迟得知自己亲手害死了两个亲生孩子。
整个人更加颓废了。
没日没夜把自己关在欢欢的房间里酗酒。
...
温念不信我的话。
她愤愤离开。
看着温念转身，我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现在把雇凶害死欢欢的幕后真凶发给陆迟。”
“好的，许小姐。”
13
因为连续拿下几个项目。
顾峰给我开了庆功宴。
这么多年，我第一次以许清欢的身份出现在上流圈层的宴会。
以前我走到哪里都是陆夫人。
今天所有来敬酒的人，都唤我“许小姐”。
觥筹交错中，我接到了一个电话。
我拿着手机，转身去了露台。
夜风吹乱了我的发丝。
电话那头是陆迟沙哑的声音。
“老婆，我错了。”
“我错得离谱...”
陆迟的声音颤抖，很快又变得疯魔。
“不过我为咱们的女儿报仇了！我把温念弄死了！还有她肚子里的野种，我也一起弄死了！你不信的话我可以给你看照片！”
电话挂断，陆迟发来了十几张血腥的照片。
照片上，温念倒在血泊里。
肚子被人用刀豁开了一条口子。
一个还未成型的胎儿蜷缩在温念的肚子里。
温念死了。
死状凄惨。
甚至连眼睛都没合上。
陆迟的语音不断弹出。
无非就是给我说他的杀人过程。
他说自己是如何如何虐杀的温念。
如何悔不当初。
我放下手中的香槟杯，依靠在栏杆上仰头笑了。
笑着笑着眼泪也出来了。
身后的玻璃门被推开。
顾峰走了过来。
他瞟了一眼我的手机，立马就明白了。
“都发过去了？”
我抬手擦掉眼角的泪，笑着点头。
“谢谢你帮我查找幕后凶手。”
顾峰摇头。
“互惠互利而已。不用谢。”
我知道自己没权没势，要想找到害死女儿的真凶难上加难。
于是我就和顾峰做了交易。
我帮他搞垮陆氏，他帮我查幕后真凶。
顾峰给我说雇凶杀人的人是温念的时候，我不震惊。
但顾峰给我说其实我女儿从被绑到废弃大楼的时候，其实就已经被残忍杀害的时候，我泣不成声。
顾峰说，温念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欢欢活下去。
所谓的要钱赎人，不过就是她折磨我的手段。
我把这些一五一十都写进了给陆迟的文件里。
激怒温念后，她定然会去找陆迟。
如今，她肚子里的孩子是陆迟唯一的孩子了。
她开始逐渐露出真面目了。
她肯定会端着大肚子去找陆迟闹。
可陆迟现在的精神状况根本就见不得孩子，听不得孩子两个字。
只是我没想到陆迟会直接弄死温念。
陆迟因为故意杀人，并且手法极其残忍，被判处了死刑。
杀害欢欢的绑匪们也落网了。
同样被判处了死刑。
执行死刑前，陆迟求着监狱长让他见我最后一面。
我没去。
我知道，他是想在死之前去见见女儿。
可我拒绝了。
他没有脸见欢欢。
陆迟死后，我接手了陆氏。
可我早就身心疲惫了。
我没有精力去收拾他们留下来的烂摊子。
我把陆氏卖了。
虽然没有从前值钱，但还是能让我衣食无忧了。
卖掉陆氏后，我给顾峰提了离职。
顾峰不解，想要挽留我。
我拒绝了。
欢欢生前说想去环游世界。
如今她再也没办法实现了。
作为妈妈，我决定帮她去看看她还没来得及看的山川美景。
风过山岗，日落西山。
耳畔依稀响起欢欢稚嫩的声音。
“妈妈，欢欢爱你。”
嗯，妈妈知道。
妈妈也爱欢欢。
很爱很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