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快拿婚纱出来给我挑，一会儿我反悔把钱都收走了，你可别哭！”
我看着这厚厚一叠百元钞票。
可惜，人间的钱再多，于我而言都是垃圾。
我游离在人间与冥界之间做生意，赚的只是一丝消除业障的念力而已。
我把钱推回去，依然礼貌客气地说，“抱歉，叶小姐，你给再多钱，这笔生意我也做不了。”
“我没法给你们拍照，既然你们有钱，大可以去更好的照相馆…”
叶丽丽看着我一再拒绝，认定我就是故意不给她面子，故意不把她放在眼里。
她忍到了极点，冲着外面打了个响指。
下一刻，几个人高马大的黑衣男便从车上一涌而下，气势汹汹地冲进我的照相馆里。
他们把我擒住，粗暴地压在柜台上。
叶丽丽抱着手臂，道，
“老板，我劝你最好放聪明点儿，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就乖乖给我拍婚纱照，要么我就叫人砸了你的照相馆！”
那台照相机不能拍活人，这是馆里定死的规矩。
我身上业障太重，再不能有人命截在我手里了。
我继续放低口气，几乎是恳求地说，“我是为了你们好，我不能给你们拍婚纱照…”
叶丽丽冰冷一笑：“行，这可是你自己选的！”
“你们几个，给我把她照相馆都砸了！”
她的指令一下，几个壮如狗熊的男人便拿着铁棍在我的照相馆里一顿乱砸。
我书架上的玉器摆件被砸了个稀碎。
墙上的名画字帖被撕得稀烂。
还有内间里给客人们穿的衣服，也被他们用火烧了，蹿起的黑烟在馆里弥漫着，盖过了我点的冷檀香味。
我握紧了拳头，颈边已经暴起了几条青筋。
我费力挣扎着想要阻止他们，却根本挣脱不开。
室内扬起一团又一团的黑烟。
叶丽丽抱着身边的男人，素手捂着鼻子，一脸嫌弃，
“真是讨厌，就说了去家好点儿的照相馆照，你非要来这里。”
“万一这里不干净，烟尘进了身体，影响孩子怎么办？”
付钰轻柔地摸着她的肚子，“没事儿的，我们宝贝很坚强的！”
叶丽丽看店里也砸得差不多了，我却没有表现出极致的愤怒和伤心，她有些不解气。
“你们几个，把她衣服都给扒光了，丢到街上去！”
几只大手探过来，他们撕扯着我身上的衣服。
下一秒，一本相册从我的怀里掉出，付钰捡起来翻了翻，里面是今晚要来的两位贵客们预订的照片。
叶丽丽凑近过去，看了几眼。
她肉眼凡胎，当然看不到人脸，只能看到相片里模模糊糊的人影，
她嘲讽我说，“呵，什么垃圾拍照技术，连人脸都照不清楚，就这水平还开照相馆呢？”
“真是晦气，我刚才给你五万都给多了，应该给你五巴掌才对！！”
付钰看了看地板上的垃圾，用脚轻轻踢了几下，“这照相馆还真是，连个营业执照都没有，竟然还开了上百年。”
叶丽丽哼笑，“以前的人不挑，照相有个影儿就行，可不什么垃圾都往下传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