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住院的这半个月,照顾黎晚都是商砚白亲力亲为。

三餐的饭都是他亲手做,怕她睡不好还每天给她洗脚,睡前给她讲故事。

可黎晚仍旧不见一丝喜悦。

出院那天,商砚白让她穿上那件天价婚纱,包下整个酒店,庆祝她康复出院以及他们的六年结婚纪念。

水晶灯把满桌菜照得发亮。

商砚白挨个给宾客倒酒,西装后背绷得笔直,像根拉满的弦。

黎晚坐在主位,看他的喉结随着说话上下滚动,突然想起婚礼那天,他也是这样紧张,把她的手攥得发疼,却在交换戒指时说:"小哭包,我保证以后每天都让你笑。

"

商砚白轻声唤她,她站在六层蛋糕前没有回应。

他知道她气还没消,走过来和她十指相扣。

“我将叔叔阿姨的墓地进行了修缮,每天都让孟时微祭扫直到她死。

晚晚,别生气了,好不好?”

见她没反应,他语气又软了几分:“你看这蛋糕,找人专门定做的,老婆,结婚六周年快乐。”

他俯下身想吻她,孟时微却冲了进来。

她连滚带爬到他的脚下,带着哭腔:“哥,念初被绑架了,他们让我血债血偿,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求你,救救她。”

“他们提什么条件了,去哪赎人,要多少钱?”

“他们什么没说,只说惹了不该惹的人,让偿命。”

商砚白拳头握得很紧,下一秒像想到什么冷着眸子看向一旁的黎晚。

“晚晚,告诉你的人停手,不要伤害念初。”

手中的香槟杯碎在地上,黎晚只觉呼吸一滞。

她颤抖着手指指向自己:“你觉得是我?”

他却抓着她的肩膀,叹了口气,仍耐着性子:“念初现在生死未卜,乖,晚晚,别让我难办。”

黎晚迎着他的目光一字一顿:“我没做,也不知道。”

孟时微跪在地上不停磕头:“对不起嫂子,她可是你的亲外甥女,你这是要我的命啊。”

想起那个还未出世的孩子,黎晚压住内心的怒火笑道:“原来你知道孩子是母亲的命啊。”

只是话音落下,商砚白却大吼一声“够了。”

将身旁的孟时微扶起来,眼底满是失望:“晚晚,你最好祈祷念初没事。”

黎晚捂着心口,将憋很久的话问了出来:“你这么担心念初,是因为他是你的外甥女还是亲生女儿?”

商砚白脸色微变,猛地将黎晚往后一推。

“哗啦”一声,身后的香槟塔全部掉落。

黎晚身上被割出数道血痕,可商砚白却拉着孟时微头也没回地离开了。

蛋糕上落满了玻璃,像极了六年的感情。

看似晶莹华丽,每一口都让人心如刀割。

顶端勾勒的商砚白和黎晚中间的爱心变得四分五裂,原来商砚白的真心是这样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