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瓷再次醒来,刺鼻的消毒水味萦绕在她的比较,心律监测仪规律的“滴滴”声在她耳边响起。
“你醒了!”医生的声音从头上传来,“手臂骨折,失血过多,还好送医及时,不然命都没了。”
苏瓷怔怔地看着天花板,脑中浮现的,是谢临渊强硬的要求医生先给乔心言看伤口的画面。
她面上浮现出一丝苦笑,原来在乔心言面前,哪怕她丢了命,谢临渊也毫不在乎。
六年的陪伴,换不来危急时刻救她的一条命。
门被推开,皮鞋踩在地上的“嗒嗒”声响起,谢临渊在她的身旁停下。
“心言是天才画家,她的手不能出事。”
谢临渊的声音冷漠到近乎残忍,“你不一样,你就算真的出了事,也没什么大碍,谢家能养你一辈子。”
听到这句话,苏瓷只觉得可笑。
养她一辈子?那分明不是养,过去六年,她从谢家拿了多少,就付出了多少,可周围人还觉得是她高攀,是她不知好歹。
“谢临渊。”
苏瓷嗓音嘶哑,“如果那天我死了,你也不在乎么?”
谢临渊皱了皱眉,“别问这种毫无意义的东西,苏瓷,你存在的意义就是照顾好阿煜,谢家不会亏待你。”
“至于其他的,我不会给,你也不要想!”
苏瓷忽然笑了,她一直很清楚她的位置,可这不代表她被羞辱,被忽视甚至被无故冤枉,她不会难过。
她的心也是肉长的,她在谢家当了六年的保姆,换来一手带大的孩子厌恶她,陪了六年的男人不在乎她的命。
哪怕是别墅里的佣人,他们也知道尊重对方,到了她身上倒是全然无所谓了。
所以,她不想再这样下去了,她不想再给他们当保姆,不想再被忽视。
她要活的更好,去过更耀眼的人生。
她开口,“谢临渊,我……”
她想告诉他,她很快就要离开了,她再也不想待在谢家了。
可一阵手机铃声在这时响起,谢临渊只看了一眼就按了接通。
手机那头传来乔心言的声音,“临渊,阿煜说今天想去游乐园,你有空么?”
“有!”谢临渊眼神柔和了下来,“你们等我,我马上回来!”
他挂断电话,看向苏瓷时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漠,“我还有事,你好好养伤,我空了就带阿煜来看你!”
说完,她也不等苏瓷回答,转身大步往外走去。
苏瓷看着他的背影,最后还是将所有的话都咽了下去。
算了,反正他们也不会在意她的离开。
她强撑着身体给导师打了个电话,说自己一会儿就去取通知书,又不顾医生的劝阻径直出了院。
她回家收拾好行李,打了个车去了导师的家,导师看见她吊着石膏的胳膊,眼里是掩饰不住的心疼,“小瓷,你怎么伤成这样?”
苏瓷垂眸,“没什么大碍。”
她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老师,出国深造一直是我的梦想,如今终于能实现了。”
导师摸了摸她的头,轻轻叹了口气,“小瓷,以后,就为自己而活吧!”
她冲导师鞠了一躬,然后头也不回的踏上了通往机场的车。
一个小时后,她拉黑了谢临渊以及和谢家有关所有人的联系方式。
飞机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尾翼线,她望着璀璨的天际线,缓缓勾起唇角。
从今往后,她的人生只属于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