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向坐在第一排的准婆婆,希望她能为我说几句话。
“妈,你管管他!这太离谱了!”
陈母慢条斯理的放下手中的香槟杯,脸上挂着那种让人看的牙痒痒的淡然表情。
“我觉得铭海的想法很有创意啊,扔手捧花只能祝福一个人,撒骨灰可以祝福很多人呢。”
我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我终于明白,在这个家里,我永远都是外人。
陈铭海和姜思雅那段过去,永远比我这个现任更重要。
“创意?”我冷笑一声,“那要不要把您老人家的骨灰也撒一撒?这样能祝福更多人呢!”
现场一片哗然。
陈铭海脸色一变,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让我疼出了眼泪:“苏悦!你怎么说话的!给我妈道歉!”
“放开!”我用力的甩开他的手。
我环顾四周,看着那些震惊,窃笑的脸,突然感觉这一切都荒谬至极。
我扯下还挂着的头纱,狠狠摔在地上:“这婚我不结了!”
转身冲出大厅时,我听见陈铭海在身后喊我的名字,还有司仪尴尬的圆场声,但我没有回头。
推开酒店大门,刺眼的阳光让我不自觉的眯起眼睛。
余光看到,有个人正蹲在马路牙子上抽着烟,眼睛红红的,像是刚哭过一样。
身上的西装皱的像抹布,显然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
“顾阳?你怎么在这?”我一愣。
他扭头看到我,立刻掐灭烟头,神色慌张的站了起来:“我猜……你或许会需要我……”
这句话让我彻底崩溃。
从小到大,每次我摔得鼻青脸肿时,顾阳总是恰好出现在拐角处,口袋里永远备着创可贴。
我盯着顾阳通红的眼睛,喉咙发紧,眼泪不争气的涌了上来。
“这婚,我不打算结了!”
顾阳手忙脚乱的掏出纸巾:“哭什么,不结就对了,那种人不配你嫁!”
我吸了吸鼻子,把脸上的泪抹干净:“带我去买衣服,这婚纱穿在身上恶心。”
顾阳磕头如捣蒜,拉着我往停车场走:“正好我知道附近商场,款式多还漂亮。”
坐进顾阳的车,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婚纱的裙摆还蹭在座椅上,刺得人难受。
顾阳时不时从后视镜看我,欲言又止了好几次,最后只憋出一句:“别往心里去,他们一家都有病。”
我没接话,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堵着。
半年筹备婚礼的心血,那些对着婚纱撒谎小的夜晚,现在想来都像个笑话。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起来,屏幕上跳动着“陈铭海”三个字,我看都没看就按了挂断。
没过两秒,电话又打了进来,固执的像他本人。
“悦悦,你在哪?快回来!婚礼还没结束,司仪说流程不能断!”
他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带着一丝不耐烦的催促:“思雅说她可以先替你暂时站着,你回来我们把仪式补完,别闹脾气了!”
我捏着手机,指腹冰凉:“陈铭海,你觉得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
“怎么没意义?你是我明媒正娶的新娘!”他拔高了音量,“别耍小孩子脾气,赶紧打车回来,大家都在等你——”
我直接按了挂断,顺手把他拖进黑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