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手抹掉因为摔疼而挤出的眼泪，远远看着华冥和白瑜亭亭而立的身影。
不知为何，心口第一次，泛起酸意。
在九重天待了三千年，被华冥精心娇养着，我早已不是从前那个脏兮兮的小野狐。
从他常常失神的眸中，我也隐约知道，自己生的美艳勾人，惹人疼惜，并不比那些上神仙子差。
可他方才慌乱中下意识将我藏起的反应，让我明白。
白瑜上神回来了，我又成了当年那个石头缝里见不得光的野狐狸。
我嘴角一瘪，还没来得及伤心，就有仙娥在洞外唤我。
说白瑜上神点名要见我。
她神情微妙，从前对我满眼的艳羡没了踪迹，反倒多了几分怜悯。
一路上还小心翼翼出言安慰，“你别难过，白瑜上神虽然回来了，但你在殿下心中也并非全然没有分量，以后做个侧妃宠妾，也比旁人强上太多……”
虽是这么个道理，可我心里并没有好受半分。
我闷闷不乐地低头走着，远远就听见殿中传来阵阵嬉笑。
华冥兴致高昂地说着白瑜不在的这段时间，九重天发生的有趣事，眼里迸发出我从未见过的光芒。
白瑜半靠在椅背上，一手托腮，状似无意地开口。
“我听闻，你对那个野狐狸颇为上心，日日形影不离，宠得她骄纵极了？”
掩饰不住的醋意让华冥心情愉悦。
“不过一个玩宠罢了，瞧她可怜，又是你的狐子狐孙，才格外关照几分，你别多想，我心里装着谁，你还不明白？”
白瑜冷哼一声，不屑地挑了挑眉，“什么东西也来与我沾边，阿冥，你就这么作践我？”
华冥喊着“冤枉”，一脸无奈地哄着。
抬头瞧见我时，有一瞬的愣怔，当即皱眉，“你怎么来了？”
我心中“咯噔”一下。
“是我让人唤她的，到底是沾着我的光才有了如今的机遇，我总得瞧瞧当年的小狐狸如今是什么模样吧……”
“过来，给本上神添茶。”
白瑜慢慢悠悠转过身子，视线落到我脸颊时，噤了声，双眼微眯，闪过一丝妒色。
“看来殿下没少花心思，竟把你养成这副祸国殃民的模样了，天生伺候人的东西……”
“嘶！”
她吃痛倒吸一口凉气，我手中茶盏应声落地，碎了满地。
我惊讶地抬头，她手上赫然几道鲜红的爪印。
“贱东西！谁给你的胆子，敢对上神动手？”
我还未反应过来，华冥已经快步上前，抓着白瑜的手心疼地查看伤势。
神力激荡，我被狠狠震飞，翻滚了几圈，重重摔在地上，手腕处传来钻心的痛意，一双手以诡异的角度垂着，动弹不得。
我分明什么都没做，可华冥眼里的怨怼和恨意，比手腕的伤还让我痛。
印象中他从未对我冷过脸，即便我从前顽劣毁了他精心浇灌万年的雪莲花，他一句狠话都没有，更不曾对我动手。
“殿下，不是我……”
“阿玉什么都没做……”
我嘴巴一瘪，委屈极了，却听见白瑜“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意味深长地看向华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