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族尖塔,深层囚牢
通往囚牢的通道比想象中更幽深,墙壁由一种泛着暗紫色光泽的未知金属构成,表面布满了流动的符文,林岚能清晰地感受到符文散发出的、与亚空间能量截然相反的排斥力场,如同无形的屏障,将囚牢内部的污秽牢牢锁死。
通道尽头,四名身着古朴而华丽铠甲的灵族战士静静矗立——他们铠甲上雕刻着浴火重生的凤凰图案,手中握着造型夸张的能量剑,剑刃流淌着纯净的金色火焰,周身散发着久经沙场的凛冽气息,正是灵族传说中守护最核心秘密的领主级卫士。他们的目光如同万年寒冰,扫过林岚时没有丝毫波动,仿佛在审视一件可能威胁到囚牢的“物品”。
艾拉瑞尔停下脚步,指尖在冰冷的金属门上划过,一连串复杂到令人眩晕的几何图案在操作盘上亮起、旋转、重组,符文的光芒随着她的动作明暗交替,如同在进行一场精密的魔法仪式。几分钟后,伴随着沉重的“咔哒”声,门锁的最后一道屏障解除,厚重的金属门缓缓向内滑开,露出一片纯粹的黑暗。
门内没有守卫,只有正中央悬浮着一个不规则的黑色装置,它形如扭曲的黑曜石牢笼,表面缠绕着细密的、如同血管般的暗红色能量线,散发着不祥的光泽。整个空间死寂得可怕,只有那黑色装置偶尔发出微弱的、如同叹息般的嗡鸣。
“这是…‘静默之核’,用陨落的灵族核心碎片打造,能压制一切非物质存在的能量波动。” 艾拉瑞尔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丝凝重,“林岚,我知道你对这个世界的混沌势力充满疑惑,这是其中之一…它就在里面。”
她抬手按在黑色装置顶端一个形似鸟喙的凸起上,那凸起缓缓升起,露出下方一道狭窄的缝隙。
仅仅是缝隙打开的瞬间!
一股浓郁到令人作呕的、混合着甜腻香水味、血腥气和极端情欲的亚空间气息如同决堤的洪水,猛地从缝隙中喷涌而出!这气息不同于奸奇的阴冷诡谲,它狂放、炽热,带着要将一切理智焚烧殆尽的诱惑与毁灭欲,刺得林岚的神识阵阵刺痛,仿佛有无数只无形的手在撕扯他的感官。
“桀桀桀…小先知,你这牢笼可真够寒酸的。” 黑色装置的缝隙刚打开一丝,那股甜腻到令人作呕的亚空间气息便钻了出来,伴随着色孽恶魔莎丽斯娇媚又尖锐的笑声
“怎么?终于忍不住想听听我的‘建议’了?比如…如何让那些死板的凤凰领主对你俯首帖耳?我可以教你用欲望编织锁链…”
它刻意放缓语速,声音如同带着钩子,试图钻进听者的心底:“你守护这些灵族难民,难道不累吗?看着他们在绝望中苟活,难道不渴望一场酣畅淋漓的放纵?只要你打开牢笼,我可以让你体验宇宙间最极致的欢愉,让你忘记所有责任和痛苦…”
“住口!” 索伦的手按在枪柄上,指节泛白,这恶魔的话语像毒蛇一样缠绕上来,让他本能地感到厌恶和危险——色孽最擅长用看似诱人的谎言腐蚀心智。
艾拉瑞尔却异常平静,她的星眸中没有丝毫波动,仿佛屏蔽了恶魔的精神诱惑。她只是缓缓转动着手中的凸起,那道缝隙又缩小了几分:“看来你更想回到‘静默之核’的虚无里去。”
“不!等等!” 莎丽斯的声音瞬间变了调,之前的从容荡然无存,“我说!我说有用的!” 它急于证明自己的价值,开始抛出信息,但话语中依旧带着狡诈,“我是被一个家伙引到这里的!他戴着鸟喙面具,浑身都是蓝色的火焰!他说…他说龙陨星的地核里藏着灵族古代的‘欢愉之心’,那是能让色孽大魔都为之疯狂的宝贝!只要我帮他吸引灵族的注意力,他就把那宝贝分给我一半!”
这显然是谎言——所谓的“欢愉之心”一听就是色孽最渴望的诱饵,它故意把自己塑造成被利益诱惑的“受害者”,隐瞒了更深层的交易。
艾拉瑞尔的手指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她太了解混沌的谎言了,色孽尤其擅长用欲望包装阴谋。“鸟喙面具…蓝色火焰…” 她重复着关键词,这些特征指向的是谁,已经不言而喻。
“他还说…会帮我‘净化’那些碍事的审判庭杂碎,让我能专心享用灵族的灵魂…” 莎丽斯见谎言似乎起了作用,连忙添油加醋,试图把自己摘干净,“我只是…只是想来捡点便宜!谁知道刚靠近这里就被你抓住了!快!别关!我还知道更多!”
艾拉瑞尔没有接话,只是将手中的凸起又向下按了几分,缝隙几乎要闭合。装置内的色孽恶魔发出凄厉的尖叫,那是感官被剥夺的极致痛苦:“我说真的!他让我在灵族地盘附近制造恐慌,引你们的守卫离开核心区域!他说…他要找一个‘从天上掉下来的、带着雷电的东西’!”
这句话让林岚和索伦同时一震——带着雷电的东西,不就是林岚吗?
艾拉瑞尔的星眸中闪过一丝凝重,她终于确认,色孽只是奸奇棋盘上的一颗棋子,而林岚,很可能才是奸奇真正的目标。她不再犹豫,手指用力,将凸起彻底按下。
“不——!!!” 色孽恶魔的尖叫被瞬间掐断,装置恢复了死寂,那股令人作呕的亚空间气息也随之消失。
艾拉瑞尔转过身,看向林岚,眼神复杂:“看来,万变之主的目光,从你踏入这个世界起,就没离开过。”
蘑菇林边缘,巴洛克营地外围 - 影之潜行与奸奇的伪装
影小队的动作如同教科书般精准。
左侧的哨兵正哼着跑调的小调,用匕首在蘑菇菌柄上刻着低俗的图案。一道黑影从他身后的阴影中滑出,左手捂住他的嘴,右手的神经毒素注射器精准地刺入他的脖颈动脉。哨兵的身体抽搐了两下,便软倒在地,连一丝挣扎的声音都没发出。影小队成员迅速将尸体拖进蘑菇丛深处,用枯枝和落叶掩盖,动作快得像一阵风。
右侧的哨兵靠在一块岩石上,正通过战术目镜观察灵族尖塔的方向。他的手指刚刚摸到通讯器,准备汇报“一切正常”,后颈就被一根细如发丝的合金丝缠住。合金丝瞬间收紧,切断了他的脊椎和气管。哨兵的身体猛地绷紧,随即瘫软,眼中的惊愕凝固成永恒。影小队成员接住他倒下的身体,轻轻放在地上,抹去了合金丝上的血迹,如同从未出现过。
整个过程,寂静得如同坟墓。
他们没有注意到,距离第二名哨兵倒下位置不到三米的地方,一丛“人面蘑菇”的表情正在悄然变化。那些天然形成的褶皱人脸,嘴角以一种极其缓慢、几乎无法察觉的速度向上勾起,眼睛的凹陷处似乎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算计”。它们的颜色没有变,形态也没有剧烈扭曲,只是那笑容里,多了一丝属于奸奇的、冰冷而嘲弄的意味——仿佛在无声地欣赏这场由它间接促成的猎杀。
影小队成员完成清理后,没有丝毫停留,如同融入黑暗的水滴,悄无声息地向巴洛克营地的核心区域潜行。他们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抓舌头”的任务上,以及警惕可能存在的反侦察设备。
营地深处,巴洛克正低头检查阿斯特拉的状况。这个审判庭灵能者依旧在抽搐,脸上的表情在恐惧与狂喜之间疯狂切换,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嗬嗬声。巴洛克皱着眉,用匕首撬开他的嘴,灌下另一支镇定剂,完全没注意到营地外围那些细微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