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风管道里的齐羽猛然惊醒，冷汗浸透了后背。刚才那个长发背影转身的瞬间，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祖父年轻时的脸。
"出来吧，安全了。"张九爷嘶哑的声音从下方传来。齐羽踢开生锈的通风口盖板，落在堆满古籍的储藏室里。老人正在用酒精棉擦拭猎枪管上的指纹。
"苏沐呢？"
"那小子命硬得很。"张九爷冷笑一声，从抽屉里取出个牛皮纸袋，"二十年前你祖父留下的，让我在合适的时机交给你。"
纸袋里是张泛黄的照片：年轻的齐教授站在秦岭某处岩壁前，身旁七个同伴中，赫然有年轻时的张九爷和苏沐。照片背面用红笔圈出了三个人脸，旁边标注着日期——正是科考队失踪前三天拍的。
"我们八个只有三人活着出来。"张九爷的独眼在台灯下泛着诡异的光，"你祖父带走了笔记，苏沐带走了纹身，而我..."他掀起衣领，露出颈部狰狞的疤痕，"带走了这个纪念品。"
窗外突然传来猫头鹰的啼叫。张九爷脸色骤变，迅速拉上窗帘："月圆之夜，罗盘会指出正确路径。你还有72小时准备。"
......
退伍军人事务局的走廊上，齐羽反复看着王铁柱的档案：特种部队退役，擅长爆破和野外生存，最近一份工作是某富豪的私人保镖。推开咨询室门时，一个身高近两米的壮汉正用匕首削苹果，果皮连成长长的一条，丝毫未断。
"考古队保镖？"王铁柱的声音像是砂石摩擦，"日薪两千，危险加倍。先付三成定金。"
齐羽刚掏出银行卡，壮汉突然掷出匕首贴着他耳际飞过，深深钉入门板。转头看去，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正慌忙收起偷拍的手机。
"第三拨了。"王铁柱拔出匕首，在裤腿上擦了擦，"从你进这栋楼开始，至少有五组人在盯梢。"
他拉开抽屉，里面堆满了各种监听设备："上周还有个冒充心理医生的，被我扭送派出所后，查无此人。"
齐羽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陌生号码发来的照片里，是听雨轩被烧成废墟的画面。附言只有四个字："下一个是你"。
"我接这活儿。"王铁柱突然改变主意，"但有个条件——告诉我为什么军方的人会对一个考古学家这么感兴趣。"
......
深夜的大学实验室里，三人围着中央的青铜罗盘。张九爷往盘面洒了把特制的朱砂，粉末在无风的环境中自动聚集成秦岭山脉的轮廓。
"月出之时。"老人指着窗外渐渐升起的满月，"罗盘会指出将军墓的真正入口。"
月光透过天窗照在罗盘上，磁针突然疯狂旋转，最终指向一个与白天完全不同的方位。更诡异的是，盘面上的朱砂开始蠕动，逐渐形成一行小篆文字："子时三刻，血祭开路"。
王铁柱皱眉："这玩意儿靠谱吗？"
"二十年前，我们忽略了这句话。"张九爷的声音突然变得飘忽，"结果在墓道里损失了五个人。"
齐羽发现罗盘中央的凹槽形状与自己伤口结的金属痂完全吻合。当他下意识触碰时，罗盘突然变得滚烫，盘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红色纹路——与祖父笔记上的密文如出一辙。
"你的血..."张九爷猛地后退两步，"已经转化到这种程度了？"
实验室的灯光突然闪烁起来。王铁柱迅速关掉总闸，借着月光看到楼下有几个黑影正沿着消防梯爬上来。
"从后门走！"张九爷塞给齐羽一个锦囊，"进山后再打开。记住，无论听到什么声音，月圆之夜千万别回头！"
三人分头撤离。齐羽翻过校园围墙时，听到实验室方向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他躲进提前租好的越野车，发现王铁柱已经在后座擦拭枪械。
"老家伙给的什么锦囊妙计？"
齐羽拆开锦囊，里面只有半块发黑的青铜镜碎片，边缘刻着"破妄"二字。后视镜里，校园上空突然惊起飞鸟，随后传来一声不似人类的尖啸。
王铁柱突然按住齐羽的肩膀："别回头！"
但齐羽已经下意识转身——校园围墙的阴影里，站着个长发垂地的身影，正以诡异的姿势向他们爬来，每移动一步，关节就发出金属摩擦的声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