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中，探照灯的强光刺得林墨眯起眼。二十名天启特种兵组成的包围圈正在缩小，他们手中的枪械造型怪异，枪管上缠绕着蓝色光带，显然不是普通武器。
最令人不安的是那台三米高的"猎魔者"机甲，胸口紫色晶体中传出的声音，分明是紫阳尊者的分魂！
"投降吧，林墨。"紫色晶体闪烁着，紫阳的声音带着猫戏老鼠的愉悦，"你的《太虚古经》才恢复不到一成，拿什么对抗天启的高科技？"
林墨握紧青霄剑，剑身微微震颤，发出清越剑鸣。身旁的楚清月已经摆出战斗姿态，玄灵簪金光流转，在她周身形成一层淡淡的光罩。
"紫阳，你堂堂一界至尊，如今只能躲在铁壳子里叫嚣？"林墨冷笑，"看来穿越界壁让你损失不小啊。"
紫色晶体骤然亮起刺目紫光："牙尖嘴利！等本尊真身降临，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话音未落，机甲双臂的能量炮已经开始充能，发出令人心悸的嗡鸣。
"动手！"天启军官一声令下，二十把特制枪械同时开火！
"砰砰砰！"
子弹呼啸而出，每一发都缠绕着蓝色电弧——这是专门针对修真者的电磁脉冲弹！
林墨身形如电，青霄剑在身前划出完美圆弧。《太虚古经》淬体巅峰的修为全面爆发，剑刃上附着的灵力将大多数子弹弹开，但仍有三发突破防御，击中他的左肩和右腿。
"唔！"林墨闷哼一声。子弹入肉的瞬间，一股强烈的电流席卷全身，肌肉顿时麻痹！这还不是最糟的——子弹内部似乎含有某种抑制灵力的物质，他感到体内灵力运转明显滞涩起来。
楚清月见状，双手结印，眉心金莲大放光明："净世金莲，开！"
一朵三尺金莲在她头顶绽放，洒下无数金色光点。光点所到之处，天启士兵的武器突然失灵，电磁脉冲弹的蓝色电弧纷纷熄灭！
"就是现在！"林墨强忍麻痹，抓住这短暂的机会突进到最近的三名士兵身前。青霄剑青光暴涨，如灵蛇吐信，瞬间划过三人手腕。
"啊！"三名士兵惨叫着后退，手腕鲜血喷涌，武器掉落在地。
猎魔者机甲见状，胸口紫色晶体剧烈闪烁："废物！"能量炮终于充能完毕，两道紫色光束激射而出，直奔林墨和楚清月！
"闪开！"林墨一把推开楚清月，自己却来不及完全躲避，左臂被光束擦中。顿时，一股难以形容的剧痛席卷全身——那不是普通的能量攻击，而是掺杂了紫阳魔焰的灵魂灼烧！
楚清月眼中金光大盛，玄灵簪自动飞起，在空中划出一道金色轨迹，直刺机甲关节处。然而就在簪子即将命中时，机甲表面突然浮现一层紫色光罩，将玄灵簪弹开！
"没用的，小丫头。"紫阳讥讽道，"这机甲外壳刻满了抗魔符文，专门克制你们这些修士。"
林墨单膝跪地，额头渗出冷汗。左臂的伤口处，紫色火焰仍在燃烧，不断侵蚀他的灵力。更糟的是，那些被楚清月干扰的武器已经重新启动，士兵们再次举枪瞄准。
情况危急，林墨心念电转。常规手段显然无法对抗这台机甲，而楚清月的净化之力又被克制...
"林墨，我有个想法。"楚清月突然传音入密，"还记得雷符芯片吗？"
林墨眼前一亮。对！既然灵力被克制，那就用科技与修真的结合体！
他迅速从内袋摸出最后两块雷符芯片，将其中一块抛给楚清月："贴在武器上！"
两人同时行动。林墨将雷符芯片按在青霄剑柄末端，楚清月则将芯片贴在玄灵簪上。芯片与法器接触的瞬间，奇异的共鸣产生了——雷符的科技结构竟然与古老法器完美融合！
"噼啪！"
青霄剑表面突然缠绕上蓝色电光，剑身微微震颤，发出龙吟般的剑鸣。玄灵簪同样发生变化，金光中夹杂着电蛇，威势更盛！
"有意思。"紫阳的声音带着一丝惊讶，"竟能将科技与修真结合到这种程度。不过...依然不够看！"
机甲突然启动推进器，庞大的身躯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冲向林墨，金属巨拳带着呼啸风声砸下！
林墨仓促举剑格挡。
"铛！"
金铁交鸣声中，林墨被巨力震飞十余米，重重撞在一棵大树上，口中溢出一丝鲜血。青霄剑虽然挡住了直接冲击，但那股震荡力仍然让他内脏受创。
"林墨！"楚清月惊呼，玄灵簪化作金光射向机甲眼部传感器。这次攻击终于见效，簪子穿透防护罩，在机甲右眼处炸开一团电光！
"该死的蝼蚁！"机甲右眼传感器受损，动作微微一滞。楚清月抓住机会，迅速移动到林墨身边。
"没事吧？"她扶起林墨，掌心金光流转，为他缓解内伤。
林墨擦去嘴角血迹："还死不了。"他盯着暂时失去目标的机甲，大脑飞速运转。雷符芯片确实增强了武器威力，但仍不足以破开机甲防御。除非...
他突然想到手腕上的时空道种。既然这是太虚子留下的至宝，或许...
不等他细想，机甲已经重新锁定目标，双臂能量炮再次充能！更糟的是，其余天启士兵也调整好了武器，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
"投降吧！"天启军官喊道，"你们已经无路可逃！"
林墨深吸一口气，将剩余灵力全部注入青霄剑。剑身电光大盛，发出刺耳的嗡鸣。
"楚清月，掩护我十秒钟。"
楚清月没有多问，只是坚定地点头："好。"
她站起身，双手结出一个复杂法印，眉心金莲印记突然脱离皮肤，悬浮在空中！这是玄灵之体小成后才能施展的秘术——"金莲离体"！
金莲缓缓旋转，洒下无数金色光点。这些光点落在天启士兵身上，顿时让他们动作迟缓，如同陷入泥沼。就连机甲的动作也明显变慢，仿佛承受着巨大压力。
"玄灵镇魔？"紫阳的声音首次出现波动，"没想到玄天宗的传承还能完整保留...不过，凭你初入小成的修为，能坚持多久？"
确实，楚清月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额头渗出细密汗珠。这种大范围镇压对她的消耗极大。
林墨不敢耽搁，立刻闭目凝神，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手腕的道种印记上。按照陈玄所说，这是时空道种的碎片，蕴含着穿梭界壁的力量...
"太虚一脉的传人，请助我一臂之力！"林墨在心中呐喊。
起初，没有任何反应。机甲已经逐渐适应了金莲的压制，能量炮充能接近完成。天启士兵也挣扎着举起武器...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林墨手腕上的道种印记突然变得滚烫！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从印记中涌出，顺着手臂流遍全身。他的意识仿佛被拉入一个奇异空间，那里有无数的星光流转，每一点星光都连接着一个世界...
"轰！"
现实世界中，以林墨为中心，方圆三米内的空间突然扭曲！一道细小的空间裂隙凭空出现，从中透出一股苍茫古老的剑气！
"不可能！"紫阳失声惊呼，"时空道种怎么会在你手里？！"
林墨猛然睁眼，眸中仿佛有星河流转。他高举青霄剑，那道裂隙中突然飞出一柄虚幻的青色长剑，与青霄剑合二为一！
"青冥剑，归来！"
伴随着这声呐喊，合体后的长剑爆发出耀眼青光，剑气直冲云霄！林墨感到一股熟悉而强大的力量充盈全身——那是他在苍穹界时的本命飞剑"青冥"，虽然只是通过时空道种短暂召唤来的投影，但也远超凡铁！
"斩！"
简单的一个字，却蕴含着无上剑意。青色剑光如天河倾泻，瞬间划过三台机甲！
"咔嚓！"
金属撕裂声刺耳响起。三台猎魔者机甲同时从中间一分为二，切口光滑如镜！紫色晶体破碎，紫阳的分魂发出不甘的咆哮："林墨！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
剩余的天启士兵目瞪口呆，完全无法理解眼前的一幕。他们最先进的机甲，竟然被一剑斩破？
"撤...撤退！"军官颤抖着下令。士兵们仓皇后退，连同伴的尸体都顾不上带走。
林墨没有追击。事实上，这一剑已经耗尽了他全部力量。青冥剑的投影迅速消散，青霄剑也恢复原状，只是剑身上多了一道细微的裂痕——凡铁终究难以完全承受仙剑之威。
更糟的是，时空道种的力量开始反噬。强行开启空间裂隙的代价，是全身经脉如被千万根针同时穿刺！
"噗！"林墨喷出一口鲜血，单膝跪地。眼前一阵阵发黑，随时可能昏迷。
"林墨！"楚清月急忙扶住他。她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金莲离体消耗了八成灵力，现在连站立都很勉强。
"必须...离开..."林墨咬牙道，努力保持清醒，"天启...肯定有...后援..."
楚清月点头，搀扶着他向树林深处走去。每走一步，林墨都感到全身剧痛，但他强忍着不发出声音。时空道种的反噬越来越强，意识逐渐模糊...
"坚持住！"楚清月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前面有个废弃仓库，我们先躲一躲..."
林墨模糊地感觉到自己被扶着躺下，然后一双温暖的手按在自己胸口，淡淡的金光流入体内，缓解着经脉的剧痛。
"别浪费...灵力..."他想推开楚清月，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闭嘴，保存体力。"楚清月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你刚才救了我，现在轮到我救你了。"
林墨感到自己的上衣被解开，楚清月的手指轻轻触碰着那些因反噬而出现的血痕。每一次触碰，都有一丝清凉的金光渗入，与体内残存的《太虚古经》灵力交融，共同修复受损的经脉。
这种灵力交融的感觉很奇妙，既熟悉又陌生。熟悉是因为他们已经双修过，灵力早已互相适应；陌生的是，这次的交融更加深入，更加...亲密。
不知过了多久，林墨终于恢复了些许力气，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楚清月苍白的脸——她透支了太多灵力，连金莲印记都暗淡无光。
"谢谢。"林墨轻声道。
楚清月摇摇头，突然身子一歪，倒在林墨怀里。过度的消耗让她终于支撑不住，陷入了昏迷。
林墨勉强坐起身，将楚清月小心地放在旁边的草堆上。仓库很破旧，但至少能遮风挡雨。透过破损的屋顶，能看到满天繁星。
他检查了一下两人的伤势。楚清月只是灵力耗尽，休息一段时间就能恢复。他自己则麻烦得多——强行使用时空道种导致经脉多处破裂，至少需要三天调养才能恢复战力。
"紫阳...天启..."林墨喃喃自语，思绪纷乱。今晚的战斗暴露了很多问题。单靠个人武力，很难对抗一个组织严密的科技集团。而那些机甲上的抗魔符文，说明紫阳已经开始向天启传授修真知识...
最令人担忧的是时空道种。使用它的代价太大，而且会加速紫阳锁定地球坐标。但不用的话，面对高科技武器又难以抗衡...
"嗯..."楚清月发出轻微的呻吟，眉头微蹙，似乎陷入了噩梦。
林墨轻轻握住她的手，将体内恢复的一丝灵力渡过去。这个简单的动作似乎起了作用，楚清月的表情渐渐平静下来。
看着她的睡颜，林墨突然想起双修时看到的那些记忆片段——楚清月五岁就被迫接受严苛的训练，十五岁独自面对家族内斗，二十岁扛起整个楚家的重担...她看似坚强冷漠的外表下，其实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孤独与压力？
就像他在苍穹界时一样。万人敬仰的青冥老祖，谁又知道他在无数个夜晚独自面对修炼瓶颈的煎熬？
"我们...其实很像。"林墨轻声说道，手指无意识地拂过楚清月额前的碎发。
就在这时，楚清月的通讯器突然震动起来。林墨犹豫了一下，还是取出来查看。是一条加密信息，发信人显示"陈掌柜"。
"节点一已激活，南区空间紊乱加剧。楚家祖地出现异常能量波动，疑似节点二即将开启。速回。"
林墨心头一紧。楚家祖地？那不就是...
他低头看向仍在昏迷的楚清月，神色复杂。如果楚家祖地是第二个节点，那么楚家内部很可能已经出了叛徒。而现在楚清月状态这么差，贸然回去太危险。
但若不回去，一旦节点二被激活，紫阳降临的步伐将大大加快...
正当林墨陷入两难时，楚清月突然睁开了眼睛。虽然虚弱，但眼神已经恢复了清明。
"我听到了。"她轻声说，"必须回楚家。"
林墨皱眉："你现在连走路都困难，怎么对抗可能的叛徒？"
楚清月艰难地坐起身："我有办法...恢复灵力。"她顿了顿，脸上浮现一抹红晕，"但需要你...帮忙。"
林墨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再次双修？可现在没有陈掌柜护法，太危险了。"
"不是完整双修。"楚清月解释道，"只需灵力交融，引导周天运转...可以快速恢复基础灵力。"
见林墨还在犹豫，她补充道："南区已经出现空间紊乱，如果楚家祖地也失守，后果不堪设想。"
林墨最终点头同意。两人盘膝而坐，双手相抵，开始最简单的灵力循环。这一次没有深入意识交融，只是最基本的灵力互补。
随着周天运转，林墨惊讶地发现，自己的经脉竟然在快速修复！楚清月的玄灵之力仿佛最好的良药，所过之处，反噬造成的损伤迅速愈合。
一个时辰后，两人同时收功。虽然远未恢复全盛状态，但至少有了行动能力。
"走。"楚清月站起身，眼中金光重现，"回楚家。"
林墨点头，握紧青霄剑。剑身上的裂痕提醒着他，接下来的战斗不会轻松。但有些事，明知危险也必须去做。
就像当年在苍穹界，明知紫阳设下陷阱，他依然前去赴约一样。
有些路，注定要独自走过；有些战斗，注定要正面迎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