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海市危机结束后的第七天，太平洋某处上空。
林墨站在军用运输机的舷窗旁，俯瞰下方蔚蓝的海面。自从中央广场一战，世界各地开始出现异常现象——空间裂隙、超自然生物、时间错乱...人类社会陷入前所未有的恐慌。
"东京又出现新情况。"楚清月走过来，递过一台平板电脑，"银座街头突然裂开一道空间缝隙，钻出一条三头巨蛇，造成至少二十人死亡。"
屏幕上的画面触目惊心：一条足有十层楼高的巨蛇在繁华街区肆虐，三个头颅分别喷吐火焰、寒冰和毒雾。最诡异的是，子弹和炮弹穿过它的身体，如同击中幻影。
"物理攻击无效..."林墨皱眉，"这明显是苍穹界的'三阴冥蛇'，但怎么会出现在地球？"
"巴黎也有类似事件。"楚清月滑动屏幕，"地铁里出现一辆'幽灵列车'，乘客上去后就再没下来。纽约中央公园的树木一夜之间长高了三十米，还结出一种会尖叫的果实。"
林墨看向机舱另一侧。赵铁心正在与几名军官低声交谈，表情严肃。自从亲眼目睹紫阳的力量，这位曾经的"反超自然主义者"态度发生了微妙变化。
"赵将军帮了我们不少。"楚清月顺着他的目光说道，"没有军方支持，我们根本拿不到深海探测设备和这架运输机。"
林墨点头："但他也有压力。听说军方高层分成了两派？"
"嗯。以赵将军为首的研究派主张与我们合作，而以周战上将为首的保守派组建了'净世军'，宣称要消灭所有超自然存在——包括修真者。"
正说着，赵铁心结束谈话走了过来："两位，十分钟后抵达目标海域。潜艇已经准备好了，但有个坏消息——周战的人也在附近部署了一支舰队，名义上是'演习'。"
林墨和楚清月对视一眼。这绝对不是什么巧合。
"我们有多少时间？"林墨问道。
"最多六小时。"赵铁心压低声音，"六小时后，周战的旗舰'玄武号'就会到达，上面搭载了最新型的灵能深水炸弹。如果他发现海底遗迹..."
"会毫不犹豫地炸毁它。"楚清月脸色阴沉，"哪怕那可能引发更大的空间紊乱。"
赵铁心无奈地点头："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了。祝你们好运。"
运输机开始下降。透过云层间隙，林墨已经能看到海面上那艘小型潜艇——通体漆黑，造型流线，艇身上印着楚家的家徽。
"楚家的'深海探索者号'。"楚清月语气中带着自豪，"全球仅有三艘能抵达马里亚纳海沟的载人潜艇之一，改装后可以抵抗极端水压。"
飞机降落在附近一座小岛上。简单的交接后，林墨和楚清月登上了潜艇。操作员是楚家忠心耿耿的老仆楚海，一个在海军服役二十年的退伍军人。
"小姐，林先生。"楚海敬了个标准的军礼，"所有设备检查完毕，随时可以下潜。"
"立刻出发。"楚清月下令，"时间紧迫。"
随着气压门关闭，潜艇缓缓沉入海中。透过强化玻璃窗，阳光逐渐被深蓝取代，各种奇形怪状的深海生物在探照灯下若隐若现。
"深度1000米，一切正常。"楚海熟练地操作着控制台，"预计两小时到达目标位置。"
林墨取出四颗混元珠，将它们排列在桌上。在普通光线下，它们只是普通的玉珠，但当林墨注入《太虚古经》灵力时，珠内立刻显现出星辰流转的奇景。
"看，这颗的反应最强烈。"他指着从明月别院找到的那颗，"应该是指引方向的。"
楚清月点头，从背包中取出苏明月留下的装置："我把这个改装了一下，现在它能探测空间波动。越接近第五节点，读数应该越高。"
装置启动后，发出规律的"滴滴"声，屏幕上的波形图平稳起伏。
"深度3000米，进入过渡带。"楚海报告，"外面的温度已经接近零度。"
潜艇继续下潜。压力越来越大，舱壁发出轻微的"吱嘎"声。林墨注意到楚清月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紧张？"他轻声问。
楚清月摇头："只是...不太喜欢密闭空间。小时候在楚家密室修炼，曾经被关过禁闭。"
林墨第一次听她提起这种事："关禁闭？"
"因为我偷偷跑去看母亲。"楚清月眼神黯淡，"她是普通人，没有修炼资质。按照家规，我不能与她过分亲近，以免影响修行。"
林墨不知该说什么，只是轻轻握了握她的手。楚清月没有抽回手，反而翻过手掌，与他十指相扣。两人就这样静静坐着，谁都没有说话。
"深度6500米，接近海沟底部。"楚海的声音打破了沉默，"等等...声呐显示前方有异常！"
林墨和楚清月立刻来到控制台。声呐屏幕上，原本应该平坦的海沟底部，赫然矗立着一座巨大的金字塔形结构！
"就是它！"楚清月激动地说，"第五节点！"
林墨看向空间探测仪，读数已经爆表。更惊人的是，四颗混元珠同时亮起，在桌上轻微颤动，仿佛受到某种召唤。
"小心！"楚海突然大喊，"右舷有东西接近！速度极快！"
一个巨大的黑影从潜艇旁掠过，带起的水流让艇身剧烈摇晃。透过舷窗，林墨隐约看到一个蛇形生物，长度超过三十米，周身覆盖着发光鳞片。
"深海巨鳗？"楚清月猜测。
"不可能！"楚海额头冒汗，"没有已知生物能长到这么大！而且它的眼睛...是紫色的！"
林墨心头一凛："被魔化的生物！紫阳已经影响到这里了！"
话音未落，那巨鳗又折返回来，这次直接撞向潜艇！剧烈的冲击让三人几乎站不稳，警报声刺耳响起。
"右舷受损！防水舱门已启动！"楚海拼命稳住操控杆，"但我们不能再承受这样的撞击了！"
林墨快速思考："潜艇有没有外部照明系统？强光的那种？"
"有，但那种生物生活在深海，强光对它..."
"不是用来照明的。"林墨已经打开控制面板，将双手按在上面，"我要改装一下，把《太虚古经》的灵力通过灯光发射出去。"
楚清月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图："我来帮你！"她将手覆在林墨手上，玄灵之力注入系统。
两人合力之下，潜艇外部的探照灯突然变成银金色！当巨鳗再次袭来时，强光直射它的眼睛。
"嘶——"即使隔着厚厚的艇壁，他们也能听到那生物痛苦的嘶叫。它疯狂扭动身体，鳞片上的紫光开始消退，最后仓皇逃入深海黑暗之中。
"成功了！"楚海松了口气，"你们怎么知道这招有效？"
"魔化生物最怕净化之力。"林墨解释道，"玄灵之体的金光加上《太虚古经》的灵力，正好克制它。"
危机暂时解除，潜艇继续向金字塔前进。随着距离缩短，混元珠的反应越来越强烈，甚至开始悬浮起来，指向同一个方向。
"深度10900米，到达海沟底部。"楚海报告，"金字塔就在正前方500米处，但...好像有什么东西挡着。"
舷窗外，隐约可见一个半透明的屏障笼罩着金字塔，如同一个巨大的气泡。
"结界！"楚清月惊呼，"而且是很古老的那种！"
林墨检查空间探测仪："读数异常高，但波动很规律。这不是陷阱，而是...保护罩？"
"太虚子说第五节点是诱饵..."楚清月若有所思，"但如果玄天宗主另有安排呢？"
"只有一种方法知道答案。"林墨看向楚清月，"我们得出去。"
楚海坚决反对："外面的水压能瞬间压扁一个人！就算有潜水服也..."
"我们不需要潜水服。"林墨微笑，眉心银月印记微微发亮。达到凝气期后，他已经能用灵力在体表形成保护层，短时间内抵抗极端环境。
楚清月同样自信："玄灵之体的净化之力可以过滤水中有害物质。只要不超过二十分钟，我们应该安全。"
楚海还想劝阻，但看两人态度坚决，只好妥协："潜艇上有紧急潜水装备，至少带上氧气瓶和通讯器。我会在这里等你们，有任何异常立刻返回！"
十分钟后，林墨和楚清月站在减压舱内，准备进入深海。楚清月穿着贴身的黑色潜水衣，勾勒出优美的身体线条；林墨则是一身深蓝，肌肉轮廓在水下灯光下若隐若现。
"准备好了吗？"林墨检查两人的安全绳。
楚清月点头，将一个小型防水袋绑在腰间："带了混元珠和探测仪。"
舱门打开，寒冷刺骨的海水瞬间涌入。林墨立刻运转《太虚古经》，体表泛起一层银光；楚清月则眉心金莲亮起，在周围形成一个金色气泡。
两人游出潜艇，向着金字塔前进。深海的压力令人窒息，即使有灵力保护，每前进一米都需要消耗大量能量。各种奇形怪状的生物被他们的光芒吸引，但都不敢靠近。
"看！"楚清月通过通讯器喊道，"结界上有入口！"
果然，金字塔正前方有一个拱形缺口，似乎是专门留出的通道。两人加快速度，穿过结界缺口。
一瞬间，所有的水压和寒冷都消失了。他们仿佛穿过了一层无形薄膜，进入一个干燥的空间。回头看，海水被完全隔绝在结界外，形成一幅动态的蓝色"墙壁"。
"不可思议..."林墨解除灵力防护，"这结界至少维持了三百年！"
金字塔近在咫尺，比想象中更加宏伟。表面覆盖着古老的符文，与明月别院地下室的壁画如出一辙。正中央是一扇刻有太极图案的石门。
"需要钥匙。"楚清月观察石门，"看这个凹槽..."
林墨会意，取出混元珠。四颗珠子刚靠近石门，就自动飞向凹槽，严丝合缝地嵌入其中。
石门缓缓开启，露出内部通道。两人谨慎地进入，身后的门随即关闭。
金字塔内部出乎意料的明亮。墙壁上镶嵌着会发光的石头，与楚家祖地遗迹中的萤石类似，但亮度更高。通道一路向下，最终通向一个圆形大厅。
大厅中央悬浮着一个巨大的水晶球，内部有星云流转。四周墙壁上刻满了复杂的星图和符文，其中一些林墨认出是苍穹界的文字。
"这是..."楚清月环顾四周，突然指向一面墙，"林墨，看！"
那面墙上刻着两个等身人像——太虚子和玄天宗主。他们中间是一个年轻女子的轮廓，与苏明月和林墨母亲极为相似。下方刻着一行字：
「归墟非归途，明月照古今。五珠聚首日，天门重启时。——太虚子、玄天宗主 共题」
"五珠？"林墨皱眉，"我们只有四颗..."
话音未落，中央水晶球突然亮起刺目光芒！一个全息投影展开，显示出一个旋转的星系图案。其中五个点特别明亮，四个呈银色，一个呈金色。
"星图！"楚清月惊呼，"五个亮点代表五颗混元珠！"
林墨仔细观察："看这四个银点的位置...明月别院、楚家祖地、天海大学图书馆、中央广场...那金点就是..."
"第五颗！"楚清月指向星图边缘的一个小点，"但它不在海底！在...太空？"
确实，金色亮点的位置明显在地球大气层之外。林墨突然想到什么："等等，太虚子说第五节点是诱饵...难道真正的第五颗混元珠根本不在海底？"
就在这时，整个金字塔突然剧烈震动！墙上的符文闪烁不定，水晶球内的星云也开始紊乱。
"外面出事了！"楚清月脸色大变，"可能是周战的舰队！"
两人迅速沿原路返回。刚冲出石门，就看到结界外的海水中，数个巨大的金属物体正在下沉——深水炸弹！
"快回潜艇！"林墨拉起楚清月就跑。
他们刚穿过结界缺口，第一枚炸弹就爆炸了！冲击波即使隔着结界也震得两人东倒西歪。更糟的是，爆炸似乎影响了结界的稳定性，部分区域开始出现裂缝，海水正在渗入！
"楚海！听到吗？"楚清月对着通讯器大喊，只得到一片杂音。
两人拼命游向潜艇方向，但第二波爆炸接踵而至。这次距离更近，冲击波直接将两人掀翻！楚清月的氧气瓶被弹片击中，开始泄漏！
林墨当机立断，将自己的呼吸器塞给她，示意共用。在生死关头，两人脸贴着脸，轮流使用同一个氧气源，嘴唇时不时轻轻擦过，却无暇顾及这份旖旎。
终于，他们看到了潜艇的轮廓。但眼前的景象让心沉到谷底——潜艇被一块巨石压住，舱门变形无法打开！透过舷窗，能看到楚海正在拼命操作，但潜艇纹丝不动。
更糟的是，第三波炸弹已经入水，这次是直接冲着金字塔来的！
"没时间了！"林墨在楚清月手心写道，然后指向潜艇顶部的一个紧急出口。
两人合力撬开出口，将奄奄一息的楚海救出。就在他们离开潜艇的刹那，最大的爆炸发生了！
一道刺目的白光从金字塔方向爆发，紧接着是前所未有的冲击波。三人被水流卷着，如同落叶般翻滚。林墨死死抓住楚清月和楚海，将全部灵力用于防护。
混乱中，他瞥见金字塔结界彻底破碎，一道金光从中射出，直冲海面！而更令人心惊的是，金光过后，一个巨大的紫色漩涡开始在海沟底部形成...
当林墨再次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躺在小岛的沙滩上。楚清月正在为他做人工呼吸，湿漉漉的长发贴在苍白的脸颊上，眼中满是焦急。
"你醒了！"见他睁眼，楚清月如释重负，随即剧烈咳嗽起来——显然也呛了不少水。
"楚海呢？"林墨挣扎着坐起。
"在这里。"赵铁心的声音传来。不远处，几名军医正在救治昏迷的楚海，"我们发现你们漂在海面上，立刻救了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墨简要描述了海底见闻，包括金字塔、星图和最后的爆炸。
"周战那个疯子！"赵铁心怒骂，"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那道金光..."楚清月若有所思，"我怀疑是某种信号，或者...指引。"
林墨点头："星图显示第五颗混元珠不在地球上。那道金光可能是坐标标记。"
"太空？"赵铁心难以置信，"你们是说，最后一颗珠子在..."
"国际空间站。"一个虚弱的声音插话。楚海醒了过来，艰难地说道，"爆炸前...我的仪器捕捉到...金光轨迹...直指空间站轨道..."
三人面面相觑。如果第五颗混元珠真的在国际空间站，那么紫阳的下一个目标就显而易见了...
"我们需要立刻联系航天局。"林墨沉声道，"在紫阳之前拿到那颗珠子！"
楚清月望向天空，眉心的金莲印记微微发亮："时间不多了。海底那个紫色漩涡...我能感觉到，它正在扩大。"
林墨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晴朗的蓝天之上，国际空间站正以每小时两万七千公里的速度掠过，如同一颗不起眼的星辰。谁又能想到，人类的终极决战场，竟会在那寂静的太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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