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煜一怔："你怎么知道？"
"女人的直觉。"徐莹轻笑，"你们最近走得很近啊。"
程煜没有回答，看向窗外闪过的街景。
"程煜，"徐莹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赵总的提议是我们翻身的好机会。城建局的项目黄了，公司账面上的钱撑不了三个月。"
程煜惊讶地转头看她："这么严重？"
徐莹点点头："本来不想告诉你，但...是的。我们急需这个大项目。"
程煜沉默了。事业和感情似乎同时陷入了危机，而两者似乎又互相排斥——接受赵总的提议意味着回到过去，可能影响他与苏念重建的关系；拒绝则可能让多年心血的公司倒闭。
"想想吧。"徐莹在程煜家楼下停车，"有时候，事业比感情更可靠。"
程煜道谢下车，站在公寓楼下，久久没有上楼。夜空中繁星点点，他想起七年前那个雨夜，周雅琴对他说的话："你一个刚毕业的穷小子，能给念念什么未来？离开她，是对她最好的爱。"
如今他有了自己的事业，有了小宇，生活看似步入正轨。但苏念母亲的突然出现，公司的危机，一切仿佛在提醒他：有些坎，从未真正跨过。
手机突然震动，是一条短信。程煜急忙掏出来，希望是苏念，但屏幕上显示的是林峰："小宇睡着了，明天早上送他去幼儿园。对了，演出怎么样？"
程煜简短回复了演出情况，然后犹豫了一下，又发了一条："苏念母亲今天出现了。"
林峰的回复很快到来："卧槽！那个女魔头？她说什么了？"
程煜苦笑："没说什么，但感觉不妙。"
林峰发来一个拥抱的表情："兄弟，坚持住。这次别轻易放手了。"
程煜没有回复。放手与否，有时候不是他能决定的。七年前他选择离开，是因为相信那对苏念最好。如今呢？如果他坚持，会不会再次给她带来伤害？
他慢慢走上楼梯，每一步都沉重如铅。打开家门，空荡荡的公寓寂静得可怕。没有小宇的欢声笑语，没有苏念辅导功课时轻柔的声音，只有冰冷的家具和无尽的回忆。
程煜走到书桌前，打开那个上锁的抽屉。苏念的信件整齐地码放在里面，每一封都保存完好。他随手拿起一封，邮戳显示是五年前，从英国寄来的。信封上盖着"查无此人，退回原处"的章——当年分手后，他搬了家，却没通知苏念新地址，而这些退回的信却被前房东转交给了他。
程煜没有打开信——七年来他从未拆开过任何一封，仿佛这样就能假装自己真的已经放下。但今晚，在周雅琴重现、事业受挫的双重打击下，他第一次产生了拆开这些信的冲动。
他想知道苏念这些年过得如何，想了解她在异国他乡的生活，想知道她是否也曾像他一样，在每个失眠的夜晚思念着过去。
手指轻轻抚过信封上熟悉的字迹，程煜深吸一口气，将信放回抽屉。还不是时候，他想。等解决了公司危机，等确认了苏念的真实想法，等确保自己不会再伤害她...那时也许才有资格阅读这些迟来的心声。
关上抽屉，程煜走到阳台上，点燃一支烟。夜风微凉，远处城市的灯火如星辰般闪烁。某个角落，苏念或许也正望着同一片夜空，被母亲盘问着关于他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