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晏……莫要……”千钧一发,南宫妍颤抖着声音轻轻拉住萧晏另一只衣袖,脸色惨白如纸,“阿晏,莫要因我……脏了手……不值得……”她呼吸艰难,气若游丝。
萧晏触电般松手。
我如破布般软倒于地,捂着脖颈撕心裂肺地呛咳,愤恨的目光几乎要将眼前两人烧穿。
那目光让萧晏心口莫名一窒,随即被更盛的怒火淹没。
“来人!”他厉声唤道,“将这毒妇即刻押入柴房!没本王手令,任何人不准探视!更不许放她出来!”
两个五大三粗的嬷嬷应声而入。
如同拖拽牲口一般,粗暴地钳住我双臂,将我毫不留情地拽出了这间充满血腥与背叛的囚牢。
第4章
黑暗。
阴冷。
刺鼻的霉味混合着枯柴朽烂的气息,钻入肺腑。
我被摔在冰冷的、布满碎屑的柴草堆上,如同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破布娃娃,蜷缩着,眼神空洞地望着眼前深沉的墨色。
两天了。
没有水,没有食物。
连日日如鬼魅般前来取血的萧晏也不曾出现。
陪伴我的,只有角落黑暗中爬行的窸窣声响和鼠类贪婪的小眼睛。
我想,他大约是不再需要我这副残躯了。
或许,他就是要让我在这无人知晓的角落,悄无声息地腐烂,如同这堆霉烂的柴草。
也好。
至少,解脱了。
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沉入永夜之际,柴房门轴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一道披着银灰色锦缎斗篷的纤细身影站在门口。
来人抖落斗篷上的寒气,露出了南宫妍那张写满胜利与恶意的脸。
“啧啧,”南宫妍环视着这地狱般的角落,红唇扬起愉快的弧度,“这滋味……倒是极适合你。”
“是……你……”我的声音如同游丝。
南宫妍踏着从容的步子走近,俯视着地上濒死的我,笑容愈发灿烂:“宋令怡,你说若是宋震那个满口仁义道德的老东西还活着,看到他最疼爱的孙女在这萧王府里活得猪狗不如,会是何种表情?”
我别过脸。
南宫妍不以为意,猛地蹲下身,狠狠掐住我下巴,迫使我抬起那张沾满污秽却依旧掩不住清丽的脸:“怎么?骨头倒还挺硬?不过再硬,不也是被我踩在脚下的药罐子!”
“药人”二字如烧红的烙铁烫在心口。
我身体剧烈一颤。
南宫妍满意地看着我的反应,手上力道更重,几乎要将我的颌骨捏碎:“当初在宋家门口耀武扬威的宋大小姐,骨头也没比别家硬多少嘛!”她嗤笑着,忽地扬手——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我脸上。
巨大的力道让我脑袋嗡嗡作响,左脸颊火辣辣地肿起,嘴角尝到腥咸。
南宫妍慢条斯理地从袖中掏出一个白瓷小瓶。
用指甲挑开瓶塞,将里面刺鼻的药粉尽数倒在我火辣辣的伤口上。
“啊!”蚀骨般的灼痛瞬间袭来,我痛苦地痉挛,却连挣扎的力气都已耗尽。
“好好做你的药罐子,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南宫妍慢悠悠地倒空瓶子,最后几粒粉末在我伤口上扑簌簌落下,“放心,你身上这点血,我会好好‘研究’。”
“待我南宫家破解了其中关窍,炼成了百毒丹……或许,就是你的自由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