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沈聿现在不吃这套了。
他疯了。
从我重生回来的第一天，他就疯了。
02 赎罪之路
沈聿的疯狂，成了曙光基地最大的谜团。
曾经那个冷漠寡言，视万物为刍狗的基地首领，如今却成了我身后甩不掉的跟屁虫。
我吃饭，他就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想给我夹菜又不敢。
我睡觉，他就守在门外，寸步不离。
基地里所有人都觉得我给他下了降头。
只有我知道，他只是在赎罪。
赎上一世，他欠我的那条命。
“念念，喝点汤，你太瘦了。”
他又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肉汤凑过来，满眼都是讨好。
我没接，只是淡淡地看着他。
“沈聿，你不累吗？”
他愣了一下，随即苦笑。
“只要能看着你，就不累。”
“可我累了。”我垂下眼眸，“我不想再看见你。”
他的身体僵住了，端着汤的手微微颤抖。
我绕过他，径直走向训练场。
身后，传来碗摔碎的声音。
我没有回头。
上一世的背叛和惨死，不是一碗汤就能抵消的。
我之所以留在这里，不过是想亲眼看看，他所谓的“爱错了人”，究竟有多可笑。
训练场上，林晚晚正在给一群异能者做“精神治愈”。
她站在高台上，微闭着眼，口中哼唱着那段熟悉的歌谣。
空灵，圣洁。
异能者们脸上的疲惫和暴戾渐渐褪去，变得平和安宁。
所有人都用崇敬的目光看着她。
“林小姐真是我们的天使。”
“是啊，没有林小姐，我们早就被异能的副作用逼疯了。”
我站在角落里，冷眼看着这一切。
那歌谣，是我教她的。
末世前，我和林晚晚是孤儿院里最好的姐妹。
我天生五音不全，却唯独会哼唱这支母亲留下的摇篮曲。
它似乎有种奇异的魔力，能安抚我所有的不安和噩梦。
我把它当成最珍贵的宝物，分享给了我当时唯一的朋友，林晚晚。
末世降临，人类觉醒异能。
林晚晚成了罕见的治愈师，而我，只是个毫无用处的普通人。
哦不，我也有异能。
只是我的异能，是看似鸡肋的“共感”。
能感受到别人的情绪，却不能改变什么。
后来，林晚晚发现，她哼唱我教她的那支歌谣时，治愈效果会成倍增加。
于是，这首歌谣，成了她专属的“治愈神曲”。
她成了基地的圣女，而我，成了依附她和沈聿才能活下来的累赘。
何其讽刺。
林晚晚结束了治愈，一眼就看到了我。
她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温柔善良的模样。
她朝我走来，亲昵地想挽我的胳膊。
“念念，你来了怎么不说一声？”
我侧身避开。
“别碰我。”
她的手僵在半空，脸上血色褪尽，委屈地咬着下唇。
“念念，你还在生阿聿的气吗？他也是一时糊涂，你别怪他……”
“我和他的事，轮不到你来插嘴。”我冷冷打断她。
“你只要记住，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谁给你的。”
我转身离开，留下她一个人在原地，脸色青白交加。
我知道，她听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