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果然引起了她的好奇，绕到我旁边凑近看。
是个打扮很时髦的小帅哥，一头棕色小卷毛，眼睛很清澈，让人莫名心生好感。
在直播间说话也是一口一个“姐姐”叫得亲，还有个三十多级的号给他刷礼物。
金额不大，无非是49.9的墨镜，一口气刷几十个。
“谢谢刘姐的墨镜，谢谢直播间的姐姐们，要不是你们的支持，我根本走不到现在。
妈妈去世得早，是姐姐将我一手带大，每次看到女性总是觉得很亲切，好像看到了我姐姐的身影。可惜去年她就不幸落水……”
说着就拿出了和姐姐的合照。
直播间里的人纷纷在公屏上打出流泪的表情包，并劝主播看开点，人死不能复生。
我妈也关注了他。
可她进直播间不说话。
我找了个借口出门，给男人发去一条信息。
“邀请她连麦互动，就说她是幸运观众，不要提钱和礼物，只提陪伴和家人。”
直播间里，男人低头瞥了眼手机，迅速回了个OK的表情包。
等到男人下播后，我妈对着手机一阵哀伤。
见到我过来，她突然来了句：“哎，都不容易啊，多漂亮的小伙子，遭遇这么坎坷。”
我附和道：“命运专挑苦命人啊。”
她突然警惕。
“你以前不是说这些直播的都是骗子吗？”
有吗？我怎么不记得。
我瞬间心虚。
幸好刘昊端着洗干净的果盘进屋，顺嘴替我解围：“妈，她是说直播间卖货的那些人，卖的东西自己都没用过两次，就睁着眼说瞎话，本来就是骗子。”
“就是，你上次买的水果，等邮过来都缺斤少两，不止烂了一半，客服还不理人。”
我妈听闻点点头，不再多问。
3
每次下播后，我把工资打在小卷毛的卡上。
刘昊找来的朋友老高，专门在直播间打回流票的，也是那个卷毛口中的“刘姐”。
直播间的其他人，都是买来的水军，偶尔掺着几个老高公会的运营冒充游客。
有了这个嘴甜的主播哄我妈开心，她最近没再提听讲座的事情，连带着我婆婆也安生了很多。
还不到半月，我妈开始惦记给主播刷礼物。
我给她解释已经有人给小卷毛刷礼物了，没必要自己也去刷。
话里话外的，她依旧是不死心，我又一阵头疼。
回流票和真金白银刷完被平台扣一半可是两回事。
直到趁老公洗澡，我用他的号进了小卷毛直播间，才发现了不对劲。
原来这家伙在暗戳戳卖惨，说自己的房租要到期了，再不交就要被房东赶出去。
我气笑了。
直播间就我妈一个人被蒙在鼓里，这话自然是在点她。
不过是个没名气的小主播而已，在我和他合作之前，他顶天了一天能有一百块收入。
我可是按每月六千给他发的工资。
下播后，我忍着火打去了电话。
“安姐，有什么事吗？”
“林语晨，你要是再跟我妈说些有的没的，我们就不要合作了，你自己直播收入什么水平，心里肯定有数。
我现在支持你，是我需要人逗她玩，转移注意力，不是非选你。”
对面好一会儿沉默。
“不好意思，姐，确实是手头有点紧，我爸上月查出肝癌住院了，急需手术来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