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应付那些探究的目光，这里更清静。”沈青瓷接过他递来的香槟，指尖碰到杯壁的冰凉，“席少的朋友好像都很‘热情’。”
她刚才在楼下转了一圈，被至少二十个自称是席星野“发小”的人围住，问题从“你们怎么认识的”问到“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句句都在试探这场婚姻的虚实。若不是她反应快，怕是早就露了破绽。
席星野低笑出声，仰头喝了口香槟：“他们就是闲的，平时没什么乐子，好不容易逮着我结婚，自然要起哄。”他侧头看向沈青瓷，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两秒，“不过说真的，你今天这身……”
“不好看？”沈青瓷挑眉。她知道自己选的裙子有多不合时宜，在一众穿得像花蝴蝶的名媛里，她的黑色长裙显得格格不入，甚至有些丧气。但她不在乎，这场婚姻本就与爱情无关，没必要装出幸福的模样。
“不。”席星野摇头，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艳，“很特别。像……雪地里的黑玫瑰。”
沈青瓷没接话，转身走向楼梯。她听到身后席星野的脚步声，还有他带着笑意的低语：“沈青瓷，记住你的身份，至少在今天，你是席家的少奶奶。”
下楼时，正好遇上席星野那群狐朋狗友。为首的王梓轩是王家的小儿子，仗着家里有点小钱，平时跟在席星野身边混得风生水起，此刻正搂着个穿着粉色礼服的嫩模，看见他们下来，立刻吹了声口哨。
“哟，新郎新娘终于舍得出来了！”王梓轩晃悠悠地走过来，目光在沈青瓷身上肆无忌惮地扫过，“席少，你这媳妇可真够冷淡的，从进门到现在，脸就没笑过。该不会是不情愿嫁给你吧？”
周围响起一阵哄笑，几个男人的目光都带着不怀好意的打量。沈青瓷握着酒杯的手指紧了紧，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席星野正要开口打圆场，沈青瓷却先一步往前走了半步，恰好站在他身侧。她端起酒杯，没有看席星野，而是直视着王梓轩，嘴角勾起一抹极浅的弧度，那笑意却没到达眼底。
“王少是觉得，席家的少奶奶，该对一个满嘴跑火车的外人笑脸相迎？”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里，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压迫感。
王梓轩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显然没料到这个看起来清冷的女人会这么不给面子。他梗着脖子道：“沈小姐这是刚嫁进席家，就把自己当回事了？我跟星野可是从小玩到大的兄弟……”
“兄弟？”沈青瓷轻轻晃了晃手里的酒杯，猩红的液体在杯壁上划出弧线，“那王少更该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话音刚落，她手腕微倾，杯中的红酒“恰好”泼在了王梓轩昂贵的白色西装上，晕开一朵深色的花。
“哦，手滑。”沈青瓷放下酒杯，拿出丝帕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指尖，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连背景音乐都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边，有惊讶，有看好戏，也有几分忌惮。谁都知道王梓轩是出了名的小心眼，这下被当众打脸，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王梓轩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他指着沈青瓷，气得说不出话：“你……你敢泼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