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打方向,调头疾驰返回林家。
宾客们面面相觑,新郎的突然离席让气氛降至冰点。
好在林父已闻讯赶到,勉强控场。
不多时林颂便回转,只是面色阴沉得可怕,礼服领口被扯开。
“诸位,方才事出紧急,失礼之处,还望海涵。”他端起侍者托盘上的香槟,声音干涩地向宾客致歉。
众人虽心中腹诽,面上却纷纷举杯,气氛重新浮起一层虚伪的热络。
他心中郁结难舒,谁来敬酒,他便仰头饮尽。
醉倒伏在吧台时,恍惚间仿佛又见幼时与我在温家花园追逐纸鸢的景象。
那时的他,心中尚无如此多算计。
是从何时起,一切变得面目全非?
是得知家族产业被温氏恶意倾轧,父亲心力交瘁入院,母亲双目赤红抱着他,要他必须出人头地,要将温家踩在脚下之时。
父亲黯然离去的背影让他心寒彻骨,他暗自立誓,要不惜一切夺回应有的一切。
然而,当亲眼目睹那辆白色加长礼宾车消失在闸口的刹那,他多年坚信的目标似乎裂开了一道巨大的缝隙。
他究竟是为了什么?
第11章
林颂醉倒在杯盘狼藉的晚宴厅一角,人人都以为他是新娶佳人欣喜若狂。
唯有他自己知道,这醉意,不过是无法面对顶层婚房里温慕晴的逃避。
夜色如墨,宾客散尽。
他看着一室狼藉,烦闷如巨石压在胸口。
趁着夜深人静,他带着一身浓重酒气,独自驱车,沿着我车队离去的方向,疯狂追去。
天光微熹,露珠未晞,他终于赶到了机场的专属停机坪区域。
我已换上了陈家准备的奢华婚纱,头戴璀璨钻冕,在张妈的陪伴下正要踏上私人飞机的舷梯。
林颂心脏骤然紧缩,声音带着宿醉的嘶哑与不顾一切的急切:“栀南!”
我闻声驻足回首,看到一身笔挺礼服却狼狈不堪、满眼血丝的林颂,眼中掠过一丝了然和冰冷。
“新婚之夜不去陪你的新娘,来此作甚?”
直到我提及“新娘”二字,林颂才猛然记起自己此刻的身份。
而我后半句毫不掩饰的嘲弄,更让他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
是啊,他追来,意欲何为?
“我……”林颂喉结滚动,艰难道,“我只想知道,为什么去陈家的变成了你?”
我隔着几米远看着他,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讽笑。
“自然是你们所有人,都舍不得真正的心肝宝贝受这份委屈。”
林颂如遭重锤,整个人僵在原地。
“那你……真的愿意嫁给他吗?”他喃喃低语,声音轻飘飘的,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乞怜。
我给了旁边神情戒备的陈家主事人一个安抚的手势,再看向林颂时,目光已冷若冰霜。
他们联手将我逼至悬崖边缘,不就是为了让我心甘情愿踏上这条远离温林两家的路吗?
好让林颂,名正言顺地登堂入室迎娶温家真正的继承人?
如今尘埃落定,他竟来问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