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挨了多少下,我的意识开始涣散。
保镖松开手,我像被狂风折断的落叶,软软地倒了下去。
庄雨眠假意惊呼“关心”,脚下却暗中发力,精准地将失去意识的我狠狠踹向旁边坚硬的石阶!
我的身体顺着冰冷粗糙的石阶翻滚跌落,最终蜷缩在青石板地上,鲜血从额角和嘴角渗出。
我艰难地掀开眼皮,视线模糊中,只看到裴从闻惊疑不定、余怒未消的脸,和庄雨眠眼底冰冷的得意。
我在头上撕裂般的剧痛中醒来,入眼是医院的苍白。
我扯动了一下嘴角,苦涩地笑了。
病床边,几日来都无人探望。
幸而裴母带来了消息,像是一道微光。
“机票已订好,后天下午三点,保重。”
终于……可以离开了!
我强撑着剧痛的身体办理出院。
必须回裴家取走最后一点私人物品——那些不值钱却承载着温暖的小物件。
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别墅前,却被保安面无表情地拦下。
“抱歉阮小姐,您的门禁权限已取消,业主吩咐您不得入内。”
我沉默地站在紧闭的雕花铁门外。
天色骤变,暴雨倾盆而下,瞬间将我浇透,寒意刺骨。
我固执地站在雨中,只为取回阿闻最后的念想。
从傍晚站到深夜,几乎失温时,裴从闻的座驾才驶近。
车窗降下,露出裴从闻厌恶至极的脸。
“滚开。”
我嘴唇微动,想说些什么。
副驾驶的庄雨眠柔声开口。
“从闻哥,雨这么大,让姐姐进来吧。”她“好心”劝解道。
裴从闻不耐烦地蹙眉,最终还是按开了大门。
我心口冰凉。
我沉默地跟在车后,落寞地走入别墅。
客厅角落,随意堆放着我的几个小纸箱。
“姐姐,”庄雨眠依偎在裴从闻身边,“我不习惯别人的东西和我同放一层,就自作主张把你的东西搬去保姆间了,不介意吧?”
我没有说话,眼神也没有丝毫波动。
我麻木地抱起箱子,一步步走向阴暗狭小的保姆间。
将自己缩在冰冷角落的硬板床上,挨过了漫长的一夜。
翌日清晨,天光微亮。
我将仅有的几件衣物和那张承载着唯一希望的机票收好,准备彻底告别。
门被猛力踹开!
裴从闻脸色阴沉如墨,带着滔天怒火冲入,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力道几乎要将其折断!
“阮清歌!就因为我打了你,你便怀恨在心,找人绑架雨眠泄愤?你好大胆子!”
我愕然抬头。
“什么?我没有……”
第11章
“没有?”裴从闻双目赤红,将我狠狠掼在墙上,“绑匪亲口招供,是一个女人指使他们绑走我最爱的女人!不是你,还能是谁?!”
看着他脸上的焦急和心痛,我心脏涌起巨大的酸涩。
又是这样……
“不是我……”我虚弱地辩解。
裴从闻粗暴地将我拖拽塞进车后座,车子疾驰驶向荒凉的郊外。
车停在废弃工厂外。
破败的铁门内,蒙面绑匪将刀架在庄雨眠的颈上,为首的人喊道。
“裴从闻!用你的命换你最爱的女人!否则她死!”
裴从闻额头青筋暴起,猛地伸手搂住我的腰,将我紧箍在身边,对绑匪头子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