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命中在水里有一劫，陈明调皮我管不着，可是妈妈不能失去你。”
十八岁那年，妈妈说家里不够钱供我读书，想让我辍学打工。
因为觉得于心有愧，她想把家里的房子转到我的名下，让我有个保障。
可是那份签名的文件，妈妈却没给我仔细看过。
要不是在国外做生意的大伯刚好回来，表明要供我读大学，我现在估计已经嫁人生子。
后来妈妈说女孩财多容易被骗，刻意把房产转移的节点挪到了24岁。
现在回想，她只是害怕被聪明的大伯查到蹊跷。
24岁生日那天，妈妈向着众人宣布，除了要把房产转移给我，还送了我一份保险。
“佳佳，妈妈老了，爸爸也死得早，我学着其他家长，给你买了份保险，至于你弟，我就不管了，我最担忧的人是你。”
那一天，不只是我，在场的人都感动不已。
毕竟农村里的妇女，没有重男轻女也算是难得。
可谁能想到，她的慈爱背后，却是蛇蝎心肠。
“你一定要趁着夏天，多跑河里学学，不要怕呛水……”
听着妈妈的叮咛，跟“你快点被水鬼带走”这句话没什么区别，搭配着陈明的讪笑声，刺耳得很。
再三确认彩票已经锁好，我强忍着心中的愤怒，冷笑一声。
“妈妈，你也太心急了！”
妈妈显然有些心虚，愣了几秒。
我讳莫一笑。
“妈妈的心意我都清楚了，我一定会好好表现。”
2
看着我揣着救生圈走在路上，村头正在聊八卦的几个婶婶齐刷刷地看向我。
“佳佳不是一直不让下水吗？”
“要学游泳怎么偏偏是农历七月啊，都快中元节了，你也不怕被那玩意害了。”
“老陈家媳妇也是不懂事……”
听见街坊们的话，妈妈忙不迭地拉着我往前走。
我装作不知情的样子故意停住了脚步。
“妈妈怎么就不懂事呢？她只是为我好，让我尽快学游泳！”
其中一个婶婶上下打量着妈妈，面带不悦地准备嘲讽。
“难道你不知道中元节是……”
没给婶婶把话说完，向来以温柔示人的妈妈忽然换了副嘴角。
“我们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指手画脚？我们爱游泳就游泳！”
邻居们显然有些吃惊，毕竟妈妈平时温声细语，现在却像个泼妇。
妈妈气得满脸通红，只能硬着头皮拽着我往前走，生怕我知道中元节前后不适宜野泳的风俗。
好不容易找到一处没有人的地方，妈妈总算是松了口气，随意地指了指湍急的河流。
“佳佳，你就在这里学游泳吧，我和弟弟去买菜，买完就回来接你！”
我故作扭捏地坐在岸边。
“弟弟水性那么好，不来教我吗？”
“要是弟弟今天没空，就等下一次吧。”
陈明倒是对自己的水性很有信心，没等妈妈接话，就已经站到河堤旁，催命似地看向我。
“没用的家伙，快下来！”
我收起嘴角淡淡的笑意，神色淡然地走到陈明的身边，余光瞥了一眼，妈妈正满脸期待地看着我踏入河里。
可她等来的，却是弟弟的尖叫声。
路过陈明的时候，我装作一时没站稳，故意把他推在河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