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她，这个女人，不简单。
她不仅狠，而且聪明。她很清楚，她和我，是天然的盟友。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共同的目标。
“成交。”我向她伸出手，“合作愉快。”
周慧也伸出手，和我握了一下。
“合作愉快。”
从咖啡馆出来，我没有回家，而是直接驱车前往市郊的一处老旧小区。
我需要去找另一个人。一个能彻底将陈建过钉死在耻辱柱上的人。
——李师傅，我父亲当年的司机。
李师傅叫李卫国，跟我父亲江海峰是同乡，也是最信任的人。
海川科技破产后，李师傅不愿去投靠陈建国，一直在外面打零工，日子过得很清贫。
我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楼下修一辆半旧的电动车。看到我，他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
“小川？你怎么来了？”
“李叔。”我走过去，递上一根烟。
他摆了摆手，“戒了，戒了，闻着呛。”
我把烟收回来，蹲在他身边，帮他递着工具。
“李叔，我爸当年的事，我想跟您再聊聊。”
李卫国的手顿了一下，叹了口气：“都过去那么多年了，还提它干啥。人要往前看。”
“我忘不了。”我的声音有些低沉，“李叔，当年公司数据泄露，我爸突发脑溢血，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内情？”
李卫国沉默了。
昏暗的楼道里，只剩下他修理电动车发出的“叮当”声。
过了许久，他才抬起头，布满皱纹的脸上，满是挣扎。
“小川，你爸临走前，交代过我，不让我告诉你。他怕你冲动，去做傻事。”
我心中一紧。
“他到底知道了什么？”
李卫国放下手里的扳手，从口袋里摸出一个被摩挲得油光发亮的钱包。他从夹层里，小心翼翼地抽出一张泛黄的收据。
“你还记得吗？你爸出事的前一天，是他的生日。那天他很高兴，说技术难关终于攻克了，拉着我和几个核心骨干，去‘老地方’喝酒。席间，陈建国也来了。”
我当然记得。那天我还在学校，父亲特意打电话给我，说等产品上市了，就给我买最新款的电脑。
“那天晚上，你爸喝了很多酒。陈建国把他扶回了办公室的休息室。我本来要留下照顾，但陈建国让我先回去，说他会照顾好你爸。”李卫国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悔恨，“我当时不该走的……我真的不该走……”
“第二天一早，我就接到了公司出事的消息。等我赶到公司，就看到你爸……他倒在办公室里，电脑开着，里面关于核心技术的资料，全都不见了。而陈建国，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在一旁指挥着大家报警，还假惺惺地安慰我。”
“警察来了，查了一圈，说是商业间谍窃取，最后不了了之。但我知道，不是！”李卫国的声音激动起来，指着那张收据，“这是当晚的酒水单！我后来偷偷回去拿的。上面有陈建国的签名！他平时滴酒不沾，那天却跟你爸喝了好几瓶白酒。他就是想把你爸灌醉，好偷走硬盘！”
“还有这个！”他又从钱包里拿出一小片破碎的布料，“这是我第二天在你爸办公室的碎纸机里发现的。是你爸的衬衫袖口！我记得很清楚，你爸那天穿的是一件新衬衫。袖口是完好无损的！这说明，他们之间一定发生了争执和拉扯！你爸肯定是在最后一刻发现了陈建国的阴谋，想要阻止他，结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