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着他坐到院子里的石桌旁。
「小伤。」他想拒绝,却被我按得死死的。
我回屋找出了药盒:「伸手。」
他迟疑了下,还是把胳膊伸过来。
我先用银针挑开他的衣袖,伤口很深,肉都翻了出来。
「忍着点。」我用烈酒浸湿帕子,「这是军中用的法子,会有些疼。」
他没说话,喉结滚动了两下。
帕子擦过伤口时,猛地攥紧了椅子扶手,指节泛白,却死死咬着牙没出声。
这大少爷,虽然平时也替人治疗过更严重的伤,估计自己还是第一次经历。
我忽然想起前世,也是这样的夜晚,只不过受伤的人是我,替我治伤的是他,。
我抬头,正撞见他看我,眼里有细碎的光。
「好了。」我移开目光,绷带已经缠好了,还打了个漂亮的结。
「天亮后,我会托人把信呈给陛下。」我望着月亮,「慕容雪的好日子,该到头了。」
「这次多谢了……」我停顿了下,低声说,「以后别这么拼命。」
他站起身,摸着绑带上的结,声音带了点温柔:「能帮得上你,我就很开心了。」
窗外传来梆子声,已是丑时。
叶临渊想说什么,终究没开口。
他站起身,朝我一揖,转身跃出了窗外。
我看着他消失在夜色里,握紧了手里的油纸包。
第二天,我用五十两银子,买通了皇帝身边的刘太监。
让他把密信呈上去。
本以为能等个好消息。
却先等来了我贴身侍女的死。
我当时正在园子里赏花,突然听到了她的喊叫声。
我跑到院门口时,她正被一个黑衣人掐住脖颈。
黑衣人察觉到我,转身向我走了几步,突然顿住脚步,扔下人迅速翻墙走了。
我冲过去抱起她,她已经只剩一口气了,强撑着睁开眼:「小…….小姐……」
「不要说话,我给你看看,没事的,我……」我颤抖着,摸向她红肿的脖子。
她的手艰难抬起,刚摸到我的发尾,就落了下去。
已是没了气息。
「云笺……云笺……」我难以置信。
她是我最忠心的侍女,这一世,一切都在转好,她却还是死在了我面前。
我紧紧抱住她开始变凉的身体,痛哭出声。
禁军突然冲进了我的院子,却不是为我主持公道来的。
他们是冲我来的。
说我私通北狄,证据确凿。
我被押到殿前时,慕容雪正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
「陛下明鉴!」她肩膀一抽一抽的,声音却毫不受影响,「这是臣女在林挽月房里找到的,她……她竟还想嫁祸给慕容家!」
皇帝拿起那封信,脸色阴沉,将信丢到我脸上:「林挽月!你还有何可说?」
我看向那封信,字迹与我的分毫不差。
连我写字时爱顿笔的习惯都模仿得一模一样。
慕容雪居然还有这样的好手段。
5
「陛下,臣妾冤枉。」我挺直脊背,「臣妾没有写过,这信是伪造的!」
「伪造?」慕容雪猛地抬头,眼泪还挂在睫毛上,「这字迹,这印章,明明都是你的!」
我看着她:「妹妹倒是对我的字迹,了如指掌。」
她的脸白了白。
皇帝却不想听这些,一拍龙椅:「押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