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看了一眼她的屏幕：“在整理会议记录？”
“是的，张组长要下午两点前交。”
他点点头，目光扫过她桌上那杯已经冷掉的咖啡：“你的？”
“市场部王总监的……”
陆远皱了皱眉，没说什么，转身离开。
下午一点五十八分，陈悠终于把整理好的会议记录发到张雯邮箱。她揉了揉酸痛的脖子，发现办公室里的人都在窃窃私语。
“听说陆总监把王总监骂了一顿，说他不该让设计部的人泡咖啡。”林妍压低声音，“王总监脸都绿了！”
陈悠一愣。
“你运气真好。”林妍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陆总监平时根本不管这种小事。”
陈悠没接话，低头继续整理色卡。
晚上九点，公司里只剩下零星几个加班的人。陈悠揉了揉发酸的眼睛，看着桌上被退回的设计稿——这是她花了三个晚上画的，却被张雯批了一句“缺乏商业价值”。
“还没走？”
她抬头，看见陆远站在她工位旁，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马上走了。”她下意识把设计稿往抽屉里塞。
“拿来我看看。”
陈悠僵住。
陆远直接伸手抽出了那张设计稿。那是一枚蝴蝶造型的胸针，翅膀用镂空工艺勾勒，细节处点缀着细小的蓝宝石，像是振翅时抖落的星光。
“为什么选蓝宝石？”他问。
“因为……”陈悠声音很轻，“蝴蝶在阳光下飞行时，翅膀会折射出蓝色光晕。”
陆远盯着设计稿看了几秒，突然说：“明天早上九点，带着你的作品集来我办公室。”
陈悠站在陆远办公室门外，手里捧着作品集，心跳快得像是要撞出胸腔。
门开了。
“进来。”陆远头也不抬地说。
她走进去，把作品集放在他桌上。
陆远翻开第一页，是一对耳环的设计图，流线型的金属缠绕成藤蔓，末端坠着一颗水滴形的月光石。
“为什么做珠宝设计？”他问。
陈悠沉默了一会儿，说：“因为珠宝是会发光的记忆。”
陆远抬眼看她。
“我妈妈唯一的首饰是一枚银戒指，上面镶着一颗很小的珍珠。”她声音很轻，“她说那是爸爸送她的第一个礼物。后来戒指旧了，珍珠也掉了，但她一直留着。”
陆远合上作品集：“从今天起，你调来我的团队。”
陈悠睁大眼睛。
“但记住，”他语气平静，“我这里没有‘助理’，只有‘设计师’。”
2
陈悠抱着纸箱站在设计A组的办公区，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箱角。她的新工位靠窗，阳光斜斜地落在一尘不染的桌面上，连键盘都闪着细碎的光。
“这是你的位置。”陆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单手插兜，另一只手点了点桌面，“电脑密码是你工号，设计软件已经装好了。”
“谢谢陆总监。”她小声说，心跳却不受控地加快。
“在这里不用叫我总监。”他微微皱眉，“直接叫名字。”
陈悠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陆远——这两个字在舌尖滚了一圈，最终没敢吐出来。
他似乎看穿她的犹豫，唇角极轻地扯了一下：“慢慢适应。”
A组的氛围比想象中更冷。
“新来的？”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人走过来，指甲上镶着碎钻，在陈悠的桌面上敲了敲，“我是周雯，组里主攻高端定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