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堆旁的天才是个笑话，可谁又知道他有多痛？
我蹲在巷子口翻找垃圾桶里的剩饭时，有人朝我吐了口唾沫。
“嘿，林寒，听说你以前可是天才少年啊！怎么现在连狗都不如？”
是个年轻男人，穿着笔挺的西装，手里拎着公文包。他用脚踢了踢我面前的塑料袋，里面的残渣洒了一地。我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这种羞辱我已经习惯了，从三年前那场爆炸开始，我就成了全城最臭名昭著的人。
那天晚上，实验室炸了，我的导师死了，而我是唯一的幸存者。
所有人都说是我干的——那个曾经被誉为“未来诺贝尔奖得主”的天才少年，竟然为了争功谋害了自己的恩师。媒体铺天盖地报道，父母断绝关系，朋友一个个消失不见。甚至连街边的小贩都对我指指点点：“这就是那个杀人犯吧？啧啧，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三年前，我还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14岁考上顶尖大学，16岁发表论文震惊学术界，无数人排队等着跟我合影。记者们围在我身边问：“林寒，你的梦想是什么？”
“我想改变世界。”
那时候的回答多么天真，多么骄傲。可现在呢？现在的我连活下去都需要靠翻垃圾桶里的残羹冷炙。
每次想起这些，我都恨不得撕碎自己的脸。如果可以，我宁愿从未存在过。但命运偏偏喜欢玩弄我这样的失败者，它总是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再给我一个更残酷的理由继续苟延残喘。
那天晚上，雨下得很大。我缩在破旧出租屋的角落里啃一块硬邦邦的面包，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女人的尖叫。
“救命！放开我！”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抓起身边的铁棍冲了出去。巷子里昏暗潮湿，一个醉醺醺的男人正死死拽住一个女孩的手腕，嘴里嘟囔着什么污言秽语。女孩拼命挣扎，衣服已经被扯破了一半。
“滚开！”我大吼一声，挥起铁棍狠狠砸向男人的膝盖。他惨叫着倒在地上，捂着腿哀嚎。女孩趁机挣脱，跌跌撞撞跑到我身后。
“谢……谢谢你。”她声音颤抖，抬头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感激。
那一瞬间，我愣住了。已经很久没有人用这样的眼神看过我了。自从爆炸之后，所有人看我的目光都充满了厌恶和鄙夷，好像我天生就该被踩在泥里。可这个女孩不一样，她的目光让我觉得自己好像还是个人，而不是一坨烂肉。
女孩自我介绍叫苏念，说自己刚搬来这座城市不久，没想到第一天就遇到了这种事。她邀请我去附近的小店喝杯热茶暖暖身子，我本想拒绝，但看到她递过来的钱包时，肚子突然咕噜作响。
我们坐在简陋的小餐馆里，她点了一碗牛肉面和两瓶矿泉水。我狼吞虎咽地吃着，她则安静地看着窗外发呆。
“你为什么一个人住在这里？”她突然问道。
我手里的筷子顿了一下，低头避开她的视线。“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觉得这里比较适合我。”
“嗯……”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有追问更多。但很快，我发现她的一些行为很奇怪。比如，她总是时不时摸一下口袋里的手机，似乎在等什么重要消息；又比如，她走路时习惯性地回头张望，仿佛害怕有人跟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