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瑶的内心在尖叫，可脸上却只能挤出更卑微的笑。
“让顾总见笑了。家里……出了一些变故。”
“哦。”顾飞点点头，身体向后靠在宽大的老板椅上，双手交叉放在身前，“所以，你来我这里，想要一个职位？”
“是！顾总！”白瑶抓住这个机会，急切地推销自己，“我什么都可以做！我很能吃苦，我可以加班，我……”
“你可以？”顾飞打断她，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那弧度里全是冰冷的嘲弄，“白瑶，你凭什么觉得，我这里是收留失败者的地方？”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你，又算什么东西？”
这句话，这个语气。
和十年前，在那个阴暗潮湿的厕所里，白瑶对顾飞说的，一模一样。
“顾飞，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拿奖学金？”
白瑶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死死咬着嘴唇，不让它掉下来。
她知道，哭了，就彻底输了。
顾飞欣赏着她这副摇摇欲坠的样子，眼神里没有一丝怜悯。
她等这一天，等了太久了。
就在白瑶以为自己会被直接赶出去的时候，顾飞却突然笑了。
那不是一个开心的笑，更像是一个猎人看到猎物掉进陷阱时的笑。
“不过……”她拉长了语调，“我公司，最近确实缺一个职位。”
白瑶猛地抬头，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希望。
顾飞站起身，走到她面前。
一米七的身高，配上高跟鞋，让她可以轻易地俯视白瑶。
她伸出手，用纤长的食指，轻轻抬起白瑶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我的，特别助理。”
“工作内容很简单。”
“泡咖啡，打扫我的休息室，给我订餐，以及……”
“随叫随到。”
“薪水，一个月三千。试用期三个月。”
“怎么样，白小姐？”
“这个机会，你要吗？”
第二章 狗牌
白瑶的大脑一片空白。
特别助理？
一个月三千？
在寸土寸金的A市，三千块连一间最偏僻的地下室都租不起。
这根本不是招聘。
这是施舍。
是赤裸裸的羞辱。
顾飞看着她脸上青白交加的神色，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她就是要看白瑶这副样子。
看她从云端跌落，看她被现实踩进泥里，看她为了三千块钱，就必须对自己摇尾乞怜。
“怎么？”顾飞收回手，用一张湿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刚才碰过白瑶下巴的手指，“不愿意？”
“没关系，门在那边。外面还有很多人排队，等着这个‘机会’。”
说完，她转身就要走回办公桌。
“我愿意！”
白瑶几乎是吼出来的。
这两个字，抽干了她全身的力气，也抽走了她最后一丝所剩无几的尊严。
她不能不愿意。
父亲的公司破产，欠了一屁股债。母亲受不了打击，一病不起，每天的医药费都是个无底洞。
她已经三个月没找到工作了。
房东下了最后通牒，再不交房租，就把她和她母亲的东西全部扔出去。
别说三千，就是三块，只要能让她活下去，她都得接着。
顾飞的脚步停下。
她转过身，脸上依旧是那副平淡无波的表情。
